無論是人,還是鬼,抑或是天地,都不能再将任何人從我身邊奪走,也沒有任何人能夠再欺負我!
鄭甜甜緩緩從太師椅上起身,光腳踩進了一地血泊中,染紅了漂亮的裙擺。
她歪了歪頭,笑得開懷。
“這一次,哥哥可以永遠陪在姣姣身邊了。”
“我們永不分離。”
第268章
晉江
還是個少年的謝麟,抱着鬼嬰已經走遠了。
在田埂上,隻剩下了燕時洵和鄭樹木。
寒冷的山風從不遠處吹來,卻帶着濃重的血腥氣。
燕時洵敏銳的回首向上風處看去,卻發現那邊是白姓村子的方向。
女人經曆過丈夫的死亡和自己被追殺,已經深刻知道了白姓村子裡都是些什麼人,她在憤怒怨恨之餘,也擔憂着自己的孩子的安危,害怕自己的孩子會被村人所害。
即便是死亡,對孩子的擔憂依舊刻在女人的魂魄中。
她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孩子已經變成了鬼嬰,而是撐着越來越虛弱的身體,強撐着走向了遠處,想要盡可能的讓孩子遠離白姓村子。
直至她力竭倒下,化為骸骨。
燕時洵他們現在所站立的地方,離村子已經有很長一段距離,但從白姓村子裡飄過來的血腥味依舊濃厚。
他心中不由得浮現出最糟糕的猜想,低頭向鄭樹木看去。
鬼嬰被帶走之後,女人也像是完成了最後的執念,她的屍骸在鄭樹木懷中漸漸化為齑粉,散落下去。
任由鄭樹木如何伸出手想要攥住這一捧灰燼,也依舊被夜風吹散。
低低的嗚咽聲從鄭樹木喉嚨間破碎的擠壓出來。
他雙目赤紅欲裂,脖頸上青筋迸起,像是将死的幼獸,聲聲泣血。
因為現實中他母親死去的時候,他沒有在場,所以即便是在虛假的皮影戲中,他的母親也沒有留給他一眼,隻是一直死死的注視着鬼嬰的方向,直到最後一刻。
那個時候,還是個孩子的鄭樹木,被村民們打得遍體鱗傷,奄奄一息的被扔在柴房裡自生自滅。
夜晚的山風很冷,即便年幼的鄭樹木努力抱緊自己,将自己埋在雜草中,被柴火紮得傷口痛到無法呼吸,卻也依舊找尋不到半點溫暖。
他那個時候沒有考慮過自己能不能活下去,他還在惦記着母親。
幼小的孩子懷着天真的幻想。
萬一呢?萬一母親其實還活着呢?
他拼命乞求這一點僥幸。
卻在趁着夜色踉跄跑出柴房,來到湖邊的時候,被殘酷的現實擊垮了所有的堅持。
那個時候,鄭樹木愣愣的跪倒在湖邊,連哭都已經哭不出來。
他聽到不遠處傳來喊叫聲,一盞盞燈光漸次亮起,他隻得這是有人發現了他的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