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舊酆都萬萬沒想到,鬼差将戰将的形象流傳下來,烏木神像感應到邪祟的存在因此化形。
并且,戰将并沒有興趣按照舊酆都的規則來。
他本身,就是打破規則重構死亡的存在,于他而言,隻有破局新生,沒有因循守舊。
戰将一劍擊穿了整個九層地獄,使得舊酆都留下的層層阻礙,全都變成了無用功,戰将帶着燕時洵等人順利進入最底層地獄,舊酆都想要阻止,卻連戰将的身都近不了,就先被追随戰将的十萬陰兵斬于馬下,所有厲鬼統統化為灰燼。
而等在最底層地獄的邺澧,也不是坐以待斃的性格。
他直接掀了整個地獄,讓鬼氣散開,黑暗被驅散,就連大地都崩塌後重構。
至此,舊酆都為了隐瞞那一縷鬼神之力所做的所有準備,都被邺澧和戰将默契的聯手毀掉。
如同皮肉被掀開,赤果果的露出白骨中跳動的鮮紅心髒。
脆弱得仿佛再沒有保護。
當閻王緊張的看着戰将解除他自己的力量時,心髒已經提到了最上方,下意識死死捏住手中折扇,指骨泛白。
在場的官方負責人等人隻看到了表面的好轉,卻不知道下方暗流湧動的,才是真正的危機。
地府無法踏足西南,在舊酆都徹底消亡之前,酆都也不會将這裡歸入管轄範圍。
千年來西南的一切平靜穩定,都有賴于烏木神像的存在。
戰将雖不曾化形更不曾言語,但他一直都在默默守護着西南大地,将真正危險得觸及到他的力量,并因此進入他視野内的邪祟,都盡數鏟除,不讓那些邪祟驚擾生人的平靜生活。
人間的驅鬼者常常提西南而色變,這裡是公認的鬼域和危險之地,都知道這裡鬼魂堆積無法投胎,遊蕩于人群之中,經常一轉過牆角就能看到迷茫渾噩的鬼魂。
像地鐵這樣深埋地下的場所,更是連普通人都能看到出沒的鬼魂,社交平台上總是能看到西南撞鬼經曆的分享。
但是人間的驅鬼者所不知道的是,如果沒有烏木神像的存在,西南的情況會比現在惡劣千百倍不止。
閻王卻是在看到烏木神像的時候,心裡就已經了然。
他曾親眼見證酆都拔地而起,更見過戰将于血流千裡的戰場上站起身,憤怒嘶吼着立下誓言,要向鬼神讨一個公道。
即便是在諸神未曾殒身的時代,閻王也是最了解戰将一切過往和行事的存在。
也因此,閻王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旦戰将解除力量,就意味着整個西南都失去了保護,像是沒有了外殼保護的珍珠,貪婪之人可以随意拿取。
這也就意味着,從此刻起,他們再也沒有回頭路。
邺澧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内徹底戰勝舊酆都靈智,使得舊酆都消亡,将西南重新劃進酆都的管轄範圍,為整片大地和大地上的生命,重新提供保護,将邪祟隔絕在外。
否則,晚一刻鐘,都可能發生不可挽回的慘事。
雖然閻王一直嘴上嫌棄邺澧,總是笑着激怒邺澧,但是同時,他也比任何人都更加肯定邺澧的力量。
可即便如此,真的到了這一刻,閻王依舊不可抑制的開始緊張起來。
他沒有向身邊的官方負責人等人說明這樣的情況,并不想在這種時候引起恐慌。
但他臉上區别于往日遊刃有餘輕松的神情,還是吸引了燕時洵的注意。
燕時洵本來在注視着邺澧。
酆都之主獨立在萬馬奔騰的沙場上的身影挺拔沉穩,令一向對美醜和個人情感并不敏感的燕時洵,都不由得被吸引去全部視線。
邺澧占據了他全部的視野,而他的眼眸中閃過驚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