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已經不眠不休的走了幾個晝夜那樣,身心共同的疲憊,讓救援隊員們連邁開步子都覺得艱難。
好像腳下踩着的不是土地,而是刀尖。
每走一步,腳底都疼得令人直冒冷汗。
一開始隻有零星幾個救援隊員有這種感覺,他們并沒有在意,隻是以為這是自己今天走了太多路,又過分緊張才導緻的。
他們并不是溫室裡嬌生慣養的孩子,不會因為自己的問題就脫離整體的進度,因此,最開始有這種感覺的隊員們,并沒有說出來,隻是一個人咬牙忍耐。
但是随着走路,不僅越來越多的隊員乃至嘉賓,都有這種四肢乏力,累得連眼睛都睜不開的感覺,并且腳下的疼痛也越來越難以忍受。
像宋辭這樣本就身嬌肉貴的小少爺,更是疼得冷汗津津,連腿都邁不開了,肌肉抖得篩糠一般,根本無法發力。
趙真見狀,雖然他自己也累得不行,但畢竟是片場裡摸滾打爬起來的演員,不管什麼樣的疼痛他都要咬牙自己忍,忍耐已經成了他的習慣。
所以他連猶豫都沒有,就強忍着自己的疲憊和疼痛,走到宋辭身前蹲下來,示意宋辭趴在自己背上,他來背小少爺走回去。
宋辭嫌棄的一巴掌打在趙真被冷汗打濕的發頂上,拒絕趙真的好意。
他用纖細白皙的手指點着趙真的肩膀,嫌棄的說肌肉這麼硬,硌人。
旁邊有隊員看不下去,覺得宋辭怎麼不識好人心呢。
但早已經在幾個月的拍攝中了解了小少爺性格的趙真,卻一眼就看出來了小少爺這嘴硬心軟的虛張聲勢。
趙真哭笑不得的握住宋辭戳着自己的手指,勸道:“行了少爺,上來吧,不然等你累趴下了,還不是要我自己來抱你回去,到那個時候廢的力氣更多,還不如你現在趕快省省力氣。”
宋辭立刻炸毛了:“你是看不起誰呢!”
趙真指了指旁邊被南天抱着的傷患路星星,無辜道:“我現在背你,好歹你還能出幾分力氣,等你倒下了,所有重量都要壓在我身上,我這是在替我自己的腰考慮。”
出了荒村之後全都是土路,因為從多年前白姓村子滅門之後,就再也沒有人用過這條路,所以在漫長時間的荒廢中,本來就不好走的路更加沒有人修繕,變得極為難走。
雜草叢生,到處都是坑坑窪窪,還有巨坑橫在路中間,碎石到處滾落。
一個沒看清,就會在這條路上崴了腳摔下去。
因此,本來最開始因為重傷而躺在擔架上的路星星,也因為擔架在這種路況上太難走,一不小心就會翻車摔進深溝裡,所以不得不在醫療人員幫他簡單固定了傷口後,從擔架轉移到南天懷裡。
路星星之前在皮影博物館裡的時候,就被邪祟劃傷了腳腕,因為鬼氣污染了傷口,所以一直血流不止,讓他在鬼氣入體和失血過多的雙重原因下,從原本哈士奇一樣過剩的精力,變成了現在蔫嗒嗒趴在南天懷裡的模樣。
雖然邺澧也用鬼氣覆蓋在路星星的傷口上,幫他壓住了血管,減緩了血液流失的速度。
但路星星畢竟是正常的體質,不是燕時洵那樣越是在濃郁鬼氣中越如魚得水的惡鬼入骨相。鬼氣于他,雖然救他,卻是飲鸩止渴。
邺澧隻是确保路星星能夠活到接受治療的時候,但卻無法免去路星星因為鬼氣入體而照成的傷害。
對于路星星而言,最好的選擇,就是趕快接受治療,趕快讓鬼道的影響過去,将鬼氣從他體内驅除。
那才算是治了本。
路星星本來還有些抗拒被南天抱在懷裡,推着南天的胸膛說自己一個一米八成年人,怎麼能躺别人懷裡,那畫面也太難看了吧。
但當南天從善如流的将路星星像抗麻袋一樣扛在肩上之後,沒走兩步,感受着被頂到痙攣的胃部和翻湧上來的嘔吐感,路星星沉默了。
他别扭了幾秒鐘,就果斷主動要求南天抱着他。
南?馴星高手?天,笑眯眯應是。
不僅是路星星,被醫療人員急救救回來的白師傅,也不得不從擔架上轉移到救援隊員的後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