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路星星,被醫療人員急救救回來的白師傅,也不得不從擔架上轉移到救援隊員的後背上。
即便物資不全,條件有限,但所有人都在盡可能的做到自己的最好,不想因為自己而拖累其他人。
宋辭看了看旁邊重傷沒有行動力的路星星,沉默了。
……好像說的也有點道理。
南天聳了聳肩,笑道:“等回去之後,一定要讓星星多請我吃幾頓飯,要不然就幫我找幾本南溟山的手劄回來。這臭小子,太沉了。”
安南原剛拽着隊員的手臂,借力從腳下的泥濘深溝裡拔出腳來,就聽到了南天對路星星的嫌棄,頓時笑了出來,調侃道:“别看星星不顯山不露水的,他可真沒少挨他師父師祖甚至燕哥揍,練出的這身肌肉可輕不了。”
南天笑着搖了搖頭:“得,我就是這受累的命。”
說笑中,剛剛因為疲憊和路程艱難而凝固的氣氛,也慢慢緩和了下來。
一個人趕路總是會覺得格外的孤獨和疲憊,但是身邊有朋友說說笑笑一起走,好像即便疲憊也有動力了。
在所有人都說笑着往前走的時候,宋辭依舊在思考着趙真話裡的真實性,還在猶豫,不像以往那樣幹脆果決。
――雖然在不熟悉他的人看來,那是“任性”。
趙真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後背:“來吧小少爺,你那幾斤肉還想壓垮我?瞧不起誰呢。”
他朝前努了努嘴,示意道:“等所有人都走到前面去,再想追可就難了。在這種地方落單有多危險啊,怎麼,小少爺想和我死同穴?”
小少爺狐疑的看了趙真好幾眼,還是将信将疑的撲了上去。
而趙真咬着牙忽略掉了自己腳底刀割一樣的痛,沒事人一樣直起身,颠了颠身上的小少爺,笑着道:“坐穩了。”
小少爺:“…………”
幼稚得沒眼看。
他一巴掌拍在趙真頭頂,無語道:“你當是小孩子騎馬嗎?還坐穩了。怎麼,想當我爸爸?我可不是張無病那傻子。”
趙真笑了笑,長腿一跨,幾步就追上了前面的人。
所有人心裡都有一件很清楚的事情,就是他們必須要在力竭之前,徹底脫離危險,回到安全的大本營。
雖然燕時洵将他們從荒村裡那些木雕和惡鬼的手裡救出來,還叮囑了他們回去的路線和注意事項,但是在燕時洵身上,他們學到的最深刻的一點就是,不到最後,永遠沒有确定的結果。
變數永遠存在。
燕時洵能夠在厲鬼洋洋得意的時候絕地反殺。
那些鬼怪也就可能在他們放松警惕的時候,對他們發起攻擊。
救援隊員們警惕的看向四周的黑暗,手裡強光手電筒的明亮光線,讓衆人稍稍有了些安全感。
但剛剛松弛下來的氣氛,依舊很快又随着力氣的流失和周圍的死寂,重新緊繃了起來。
沒有蟲鳴鳥叫的冬日,格外孤寂。
山風呼呼的吹過枯葉,嘩啦啦的震動聲像是有誰在樹林中穿行,用空洞的眼無聲無息的注視着光亮中的人。
所有人走在這樣的環境裡,陰冷山風迅速的帶走他們的體溫和力量,在體力和溫度的雙重流失之下,所有人都疲憊得很快。
而路星星發現了異常。
“這有點……不太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