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原本來還想說,如果人手不足的話,他也可以留下來幫忙。
但早已經和嘉賓們混熟了的救援隊員,卻笑着調侃說,嘉賓們都累成這個樣子了,繼續呆下去,怕是忙沒幫上,反倒要讓他們來救了。
說着,隊員抛給安南原一大包應急食品,笑罵着讓他快走。
安南原趕忙接住,笑嘻嘻的應了,等他一上車,就立刻癱成了一團,絲毫不顧及偶像形象的在座位上四仰八叉。
後面上來的嘉賓們看到,也都會心一笑,并沒有嘲笑安南原,而是各自找了個角落,披着毛毯窩了起來。
一整夜沒睡,加上提心吊膽,一直在逃跑,對于體力和心力的消耗都是極大的,幾乎所有人的眼睛下面都墜着深深的黑眼圈,一副憔悴虛弱的模樣。
嘉賓們在救援隊那裡囫囵喝了幾口熱粥,身體暖了起來之後,困意和疲憊也都席卷而來。
衆人在強撐着将自己的經曆說給特殊部門人員,記錄了下來之後,就已經耗空了最後一點力氣,聽到導演組那邊喊上車後,腦子裡更是隻剩下了“睡覺”這一個想法。
連安南原招呼他們吃東西,他們也都擺擺手,累得連多說一句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等閻王把烏木神像搬上車的時候,衆人雖然好奇的看着,但已經累得完全不想要張嘴了,就窩在毛毯裡露兩隻眼睛看着閻王。
嘉賓們是直面過張無病變化瞬間的,也知道如今在他們眼前的這位,并不是他們熟悉的張導,而是傳聞中執掌生死輪回的閻王。
但他輕松捧着烏木神像上車時,車身猛然的下陷感,還是讓衆人驚了一下。
從烏木神像在白紙湖神廟丢失之後,就少有人能夠看到它了。
很多人印象中的烏木神像應該是很小很輕的存在,卻沒想到,閻王從舊酆都拿回來的這一尊,遠遠比他們想象的要沉太多。
特殊部門記錄這尊神像進檔案的時候,想要量量它的重量高度,結果工作人員想要搬神像的時候錯估了它的重量,反被扯得差點摔倒在地。
最後是兩個成年男性使出了全部的力氣,才勉強把神像擡起來,就這樣還憋得臉通紅,腿都在抖。
在官方負責人的錯愕下,閻王卻早已預料到了這種情況,聳了聳肩道:“那位都醒了,有他的力量在,怎麼可能不重?”
“烏木神像最初被雕刻出來的目的,并不是鎮物,而是為了清掃舊酆都,防止那些堕惡的鬼差為禍人間。即便後來作為鎮物,對于那位而言,也并沒有現身的必要性,所以神像一直都處于沉眠狀态。”
閻王攏袖笑道:“現在麼……隻能說那位對人間還是溫柔的,要不然以真實的力量計算重量,這塊土地都會被壓到塌陷。”
官方負責人目瞪口呆。
隻有一位酆都之主,都已經超乎他意料的,卻未曾想到驚喜超級加倍,變成驚吓了!
就算負責人并不了解酆都,卻也知道一山不容二虎,兩位幾乎同等的存在并列放在一起,怎麼可能會平安無事?
憂慮之下,負責人小聲問閻王:“那位怎麼還在啊?就沒有什麼辦法,能讓那兩位各不幹擾嗎?”
負責人問得委婉,閻王卻聽懂了他真正想知道的問題。
“本就是同體異位,從千年前那位鬼差看到了那一眼開始,就已經跳出了本來既定的軌道。”
閻王笑道:“你們生人常說,請神容易送神難。事實上,請一位鬼神,更是幾乎沒有送走的可能性。”
負責人張了張嘴,心裡又是對烏木神像的愧疚,又是對普通人們的擔憂。
好在閻王下一句話讓負責人稍稍安心了些。
“你怕什麼,不是有燕時洵在呢嗎。”
閻王輕搖折扇,漫不經心的道:“對于邺澧而言,大道不是他的天,燕時洵才是。隻要燕時洵還愛着人間,還活着,邺澧就不可能會做出危害人間的事――那位也同樣。”
“當然,要是有人害死了燕時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