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看得司機直心疼,喊着這都是錢啊,維修要好多錢呢。
在這場混亂的鬧劇中,燕時洵就像是冷眼旁觀的局外人,冷靜的掃過外面每一張村民的面孔,從他們興奮的神情和貪婪的眼神中,估算他們想要的價格,和快速離開的最佳可能。
村民們可以肆意妄為,但燕時洵卻不能同樣為之。
小惡之人所依仗的,就是他人的善良溫柔。
越是有素質的善良之人,在對上這種情況,就越是吃虧。
但很不巧,燕時洵并不是喜歡吃虧的人,也自認不是什麼善良溫柔的人。
他是個脾氣不好的惡人。
燕時洵很快打定了主義,然後他平淡的囑咐司機:“開車門,連按開關,我隻需要一秒鐘。我下車之後,你立刻關閉車門。”
“你們在車上呆着不要下車,我很快回來。”
簡單安撫下嘉賓們之後,燕時洵就走向車門。
村民們趴在玻璃上,臉在車窗上擠壓到變形,當他們看到車裡有人走動,似乎要準備下車和他們交涉之後,頓時興奮了起來,還有人開始叮叮咣咣的咂着車身,似乎是在向車内人示威。
這種氣氛下,司機也不由得緊張了起來,他手按在開門鍵上,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抖得停不下來,生怕自己開門關門慢了會讓外面的人沖進來。
現在車輛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座阻隔外界的堡壘。要是失去了這層保護,司機不敢相信會發生什麼。
但燕時洵卻顯得格外的淡定。
他在車門後面站定,向司機輕輕點了下頭,同一時間,渾身的肌肉已經瞬間緊繃,做好了沖出去的準備。
司機深呼一口氣,“啪!”的按下開門鍵。
車門緩緩向旁邊打開,一條縫隙出現。
外面堵着門的青壯年村民也激動起來,開始摩拳擦掌做好準備想要沖進來。
司機的手掌心裡全是汗,心髒也高高提起。
當那道縫隙擴大到堪堪能容人通過的時候,外面已經有好幾隻手臂從縫隙裡伸了進來,胡亂的撲騰着,似乎想要把車裡的人揪出去。
但下一秒,黑色的身影如迅猛的狂風,沖向車外,直直撲向堵門的村民。
黑色大衣在空中如同一張包天布,将電光火石之間還沒反應過來的村民全都包在了裡面,兜住了外面七八個村民的腦袋,讓他們彼此之間的腦袋狠狠的撞在了一起,接連發出“砰!”、“砰!”的聲音。
接着響起來的,就是村民哎呦呦的痛呼聲。
甚至旁邊的村民見勢不妙,還倉皇大聲喊着“殺人了!殺人了!”
黑色大衣被掄得虎虎生風,明明是柔軟細膩的羊絨,此時的威力卻不亞于流星錘,抽打在誰身上頓時就能疼出眼淚來,刮在臉上就是一條長長的血痕。
疼痛和懼怕讓村民們不得不向後退去,求生本能的在躲避那黑乎乎武器的範圍,唯恐自己再被抽一下。
而被大衣兜住了腦袋的那幾個打頭村民,更是被撞得眼冒金星,又被轉得天旋地轉,視野一片漆黑,又是看不清東西又是想吐,完全失去了戰鬥力。
但對付了這麼多做慣了力氣活的青壯年的,卻隻是一名青年。
他俊美的面容冷漠鋒利,顯出拒人于千裡之外的威嚴氣場來,随意瞥過的一個眼神都帶着殺氣,好像是真刀真槍殺過來的。
本來想要撲過來繼續哭的老婆子,登時被吓傻在了原地。
她從沒覺得自己離死亡那麼近,好像閻王在沖她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