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的臉騰地變紅:“不……不強求。”
任樹又憋不住了,仰靠在椅背上放聲大笑,一圈人再次笑得前仰後合。
劉主任說:“小陸,你現在見到真的瞿編了。”
陸文:“嗯……”
劉主任問:“那你還覺得瞿編像你的父親嗎?”
陸文的臉色一陣白一陣紅,根本不用他回答,其他人已經笑成一片。任樹嗆了一下,随即條件反射地去看瞿燕庭的反應。
瞿燕庭作為最有資格調笑的當事人,聽見“父親”二字非但沒有發笑,反而将目光從陸文身上收回來,那點若有似無的笑容也斂去了。
“好了好了。”任樹作出“停止”的手勢,“大家悠着點,還沒開機,别把咱們的男主角吓壞了。”
他看一眼手表,考慮道:“這樣吧,時間也不早了,咱們去宴會廳走一趟,和演職員們碰個面。”
大家聞言紛紛起身,任樹站起來,拍拍陸文的手臂:“甭杵着啦,你也不是故意認錯人,重新敬瞿老師一杯,跟瞿老師道個歉。”
陸文僵硬地點點頭:“謝謝導演。”
其他人魚貫而出,包廂顯得空了。
滿桌狼藉之外隻剩坐着的瞿燕庭和立着的陸文,兩扇門關閉,喧鬧的氣氛一瞬間歸零,簡直安靜到詭異。
陸文當下的心情哪怕是高考文科狀元也難以形容。他的胸口很脹,像被重量級拳擊手狠狠地捶過,卻沒捶死,恰好卡在半死不活的程度。
他挪動一點,小心翼翼地在瞿燕庭旁邊坐下。坐下之後才發覺,這是他離瞿燕庭最近的一次,比在洗手間說話時更近。
陸文垂下眼,能看清瞿燕庭腕表中的雕花,以及瞿燕庭手背上青紫色的血管。桌下,還有瞿燕庭包裹在黑色西褲中纖細的大腿。他側目,則看見瞿燕庭的秀直的鼻梁、肌膚的紋理和絨密的睫毛。
剛進包廂的時候,瞿燕庭擠在喝得滿面紅光的老爺們兒堆裡,清爽俊秀,有一股文質彬彬的書卷氣,叫他第一眼就看到了。
陸文心中默數,他前後共見到瞿燕庭四次。
……靠。
陸文有多震撼?在已經完全确認的情況下,他一張嘴又不受控制地問了出來:“……你真的是瞿燕庭?”
瞿燕庭答:“給你看身份證?”
“不用不用……”陸文吓得改口。
他不知所措地沉默着,忽然發現一直握着空掉的酒杯。将杯子放好,他端起半瓶克魯格給瞿燕庭倒酒,說:“瞿老師……我重新敬您。”
瞿燕庭道:“要再說一遍敬酒詞麼?”
陸文的手腕子一哆嗦,使勁回憶吓忘的詞:“您想聽的話……”
瞿燕庭說:“不用,聽不下去。”
陸文暗自松口氣,倒完酒側身,重新敬瞿燕庭一次。瞿燕庭伸出手,指尖在高腳杯的杯托上畫圈,卻沒拿起來。
他問:“你真是我的粉絲?”
陸文沒有正面回答,隻老實地說:“您寫的電影我都看過。”
瞿燕庭沒探究真假,又問别的:“今天劇本圍讀感覺怎麼樣?”
陸文說:“收獲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