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姿勢一頓,身上的确有些疼,
他沒留心,
隻和陸戰擎通話時提過一嘴。
瞿燕庭剛才看到了,
陸文的胸口有一塊淤青,腰腹、大腿和膝蓋上似乎也有,真正的重災區應該是看不見的後背。
傷痕是威亞的保護帶勒的,以及多次抛摔和翻滾所緻。
陸文動一動肩,胸背的肌肉牽扯着疼,透出絲絲縷縷的酸脹。他沒什麼法子,
隻能捱過一晚再說。
瞿燕庭讓陸文等一下。
他去翻行李箱,拿來一瓶藥酒和幾盒膏藥貼,出差旅行時他的必備品。膏藥分止痛的、活血化瘀的,他簡單給陸文講了講。
陸文今晚受的刺激太大,精神疲軟,應聲時呆呆的。
瞿燕庭耐心地問:“明白怎麼貼了麼?”
陸文眉一皺:“你當我傻啊?”
“……”瞿燕庭看在他高燒被“搭救”的份上,“後背貼不到,用幫忙麼?”
陸文皺得更深,眉頭鎖着一位良家男人的滿腔警惕。他把東西一奪,像頭倔驢:“不用,我胳膊長夠得着。”
兩扇門關上。
瞿燕庭小病未愈,睡下了。
陸文鬧完烏龍白拿人家一堆膏藥,花花綠綠比女明星的面膜還複雜,他拆開兩盒,對着鏡子貼。
腰間的死扣疙瘩解不開,他敗家,且毛躁,用剪刀給咔嚓了。哪痛貼哪,把自己貼的跟手賬似的,滿身濃郁的藥味。
陸文關燈上床,被子團在懷裡,捂住咚咚的心跳掩耳盜鈴。
第二天,日光稀薄的早晨。陸文關閉手機鬧鐘。
解鎖,食指懸在屏幕上,他把臉埋入枕間深呼吸,然後鼓足勇氣點開了短信箱。
一整夜,沒有收到瞿燕庭的短信。
他退出來,現在誰還發短信,太土了。打開微信——通訊錄——新的朋友,界面一片安詳,也不存在瞿燕庭的好友請求。
陸文的腳丫子一掙,把床單劃出一道焦躁的褶痕。
他打開支付寶,先收能量喂小雞,假模假式地在一個APP裡忙活,忙完,點開和瞿燕庭的對話,靜靜地瞅着。
瞿燕庭沒有設置頭像,俨如僵屍号。
陸文盯着“520”,認真得像讀一道數學題。透過題幹舉一反三,瞿燕庭真無他意?一晚上沒動靜,莫非是傳說中的欲擒故縱?
他打個滾兒,貼膏藥的部位不怎麼疼了。
陸文點一下對話框,輸入“謝謝你的膏藥”,又删除,改成“膏藥很管用”,再删除。無論怎麼說,都感覺嗲嗲的好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