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想起瞿燕庭掐他的手腕,惶惶地讓他别走。
阮風站穩了:“哥……”
瞿燕庭道:“你當初怎麼跟他解釋的?”
阮風摸不着頭腦,乖乖将那番說辭複述一遍,随着瞿燕庭的臉色越來越沉,他音量漸低,往陸文身邊躲了躲。
說完,阮風扭頭問:“陸文哥,到底什麼情況啊?”
從瞿燕庭吼出“親兄弟”三個字,陸文眼底的震驚如同做了半永久,沒退去過。事到如今,他仍有一絲不死心的星火,企圖翻盤以燎原。
陸文沙啞地說:“小阮,你和瞿老師真的是親兄弟?”
阮風回答:“真的。”
“那你為什麼不姓瞿?”
“我跟媽媽的姓。”
“為什麼他名字那麼講究,你的名這麼一般?”
“我原名阮夢棠。”
“哎,不是。”阮風回過味兒,“我怎麼一般了?阮風,陸文,咱們倆檔次差不多啊。”
陸文恍若未聞,撈住阮風的一雙手,像推心置腹的扶貧幹部,聲調輕顫:“你在醫院講的那些話……”
阮風抱歉地說:“對不起啊,全是我瞎編的。”
陸文心頭拔涼,不愧是編劇的親弟弟,信口胡謅便唬得他七上八下,松了手,他嗫嚅道:“你害得我好苦啊。”
阮風壓根兒沒搞懂來龍去脈,但騙人理虧,握住陸文的雙肩,頗有一副與君同愁的味道:“這就是你一直沒回關我的原因吧。”
瞿燕庭眉心抽動,話問清了,讓阮風滾回卧室去。
等人進屋關上門,客廳靜了,水晶吊燈盈着一盞冷光,瞿燕庭端着一雙冷眼。三人的關系掰扯清楚,該捋一捋二人之間的彎彎繞。
“坐那兒。”
陸文聽話地坐,驚愕消失,腔子裡隻剩下濃濃的窘澀,翻湧到臉上,一陣白一陣紅,自帶鴛鴦鍋特效。
瞿燕庭問:“現在相信了麼?”
陸文的頸椎仿佛斷了,頭要垂到地上:“相信了。”
瞿燕庭開始算賬:“在此之前,你以為我和小風是什麼關系?”
陸文緘默,四下跟着沉寂無聲,他惶恐地直起頸椎,對上瞿燕庭湖水似的一雙眼,無聲的壓迫勝過一切逼問。
“我以為,”他扛不住了,“你是他的……金主。”
瞿燕庭的腰肢擔在抱枕上,很放松,一颦一蹙透着疏懶:“你還懂什麼是金主?”
陸文低頭任嘲,合理懷疑這件事過去後,從此瞿燕庭的心裡,他的腦子還不如一盤豬腦有内容。
瞿燕庭沒心思擠牙膏:“自己說。”
坦白從寬,陸文攥緊了膝蓋,一狠心一咬牙:“我以為你看上我了,想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