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6頁)

  天黑,陶美帆問:“小陸跟誰啊?”

  康大甯嘀咕:“不會是戀情曝光吧?”

  “戀你個頭!”任樹分辨出來,招手喊道,

“燕庭,過來也不說一聲!”

  大夥紛紛圍上來打招呼,瞿燕庭下意識地後退,捉住陸文腰後的皮夾克邊緣,拽着,擋一點在身前。

  陸文不露痕迹地挪動,抱着捧花做護花使者,他商量道:“導演,等會兒雪下大了不好走,咱們先轉移陣地吧?”

  任樹贊同:“走走走,聚餐!”

  陸文說:“今晚我買單,那地方我來選行不行?”

  衆人沒意見,歡呼着往停車場搬東西,等散得差不多了,陸文轉過身,道:“不去卡拉OK,也不去豪華宴會廳。”

  瞿燕庭微怔:“是……遷就我嗎?”

  “我心甘情願的,”陸文說,“那就不算遷就。”

  雪花不斷飄下來,撲在臉上,瞿燕庭輕抖着睫毛,放任自己得寸進尺地問:“萬一我又躲進洗手間怎麼辦?”

  “那我又在門口。”陸文回答,而後才是邀請,“瞿老師,你願意一起來嗎?”

  瞿燕庭點了點頭。

  陸文渾不拿自己當外人,轉頭便鑽進副駕駛,瞿燕庭總不能再把人攆下去,也上了車,第二次給這小子當司機。

  駛出小區大門,和髒兮兮的保時捷擦肩,任樹降下車窗:“你倆真搞笑。”

  瞿燕庭也降下:“搞笑什麼?”

  任樹說:“小陸抱着花坐你副駕上,乍一看還以為你載着女朋友。”

  瞿燕庭道:“你家女朋友像根柱子?走你的吧。”

  關起窗一前一後上路,劇組的車輛跟在後面,頗具氣勢地連成一串穿行于雪夜,陸文找的地方是一家居酒屋,兩層,門前挂着紅色的日式燈籠。

  大夥都累了,又冷,正需要這樣的去處,燙壺酒,煮碗面,給高強度的劇組生活畫一個溫暖的句号。

  兩層樓被填滿,卡座和榻榻米長桌座無虛席,擁擠又熱鬧,瞿燕庭選了吧台前的座位,緊裡面,右手邊挨着一面風情壁畫牆。

  陸文坐他左手邊,問:“瞿老師,你喝什麼酒?”

  瞿燕庭不喜歡清酒,要的啤酒和梅子酒,導演組的男人們更狂野,去附近的煙酒超市搬了一箱白酒,看樣子要痛飲一番。

  第一輪舉杯,慶祝陸文和陶美帆圓滿殺青,“母子倆”戲挺多,陸文遙遙地喊一聲“媽”,被任樹罵了句“抱老戲骨大腿”。

  陸文怕喝醉出醜,掂着份量,晃悠一圈返回高腳椅,見瞿燕庭待在角落吃雞肉串,側身坐下來,伸手碰了一下對方的杯沿兒。

  瞿燕庭端起來:“要敬我麼?”

  “嗯。”陸文撲哧樂了,“瞿老師,你還記不記得開機宴,我進包廂給你敬酒?”

  瞿燕庭抿住唇,怕笑得太放肆,在重慶的那段日子裡,陸文丢的人簡直不勝枚舉。他飲下半瓶啤酒,正式祝賀道:“下一部會更好。”

  新上一輪刺身,配濃濃的青芥,瞿燕庭能吃辣便無所忌憚,蘸一把塞嘴裡,三五秒後嗆得偏過頭去悶咳。

  陸文幸災樂禍,搭着人家的椅背,傾身追過去瞧,陡地,瞿燕庭撐着面子回過頭來,臉紅眼濕,鼻尖被揉得像落了朵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