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瞿燕庭就斯文多了,稱得上敷衍,夾在指間半晌不碰一下。
靳岩予問:“抽不慣這牌子?”
瞿燕庭說:“我不太抽煙。”
靳岩予撣下破碎的煙灰:“那我很榮幸呗。”他擡頭朝二樓看一眼,沒在意助理收拾的進度,看的是隔壁陸文的卧室。
“您貴人事忙,怎麼會來這兒?”他明知故問。
瞿燕庭回答:“來看看朋友。”
靳岩予笑道:“不過是演了你一部戲,犯得着特意奔過來排憂解難麼?”
瞿燕庭懶得換表情,僅把語調放得輕松:“我也納悶兒,不過是演了我一部戲,你犯得着這麼欺負他麼?”
靳岩予拍照發,一般小透明壓根兒不會出聲,吃個啞巴虧就算了,可陸文不一樣,連換件衣服都不肯,絕不會忍而不發。
“他誇你好看。”靳岩予說,“說我像你,又說我不如你。”
瞿燕庭道:“所以你就報複?”
靳岩予把煙吸到頭:“我特别想知道,把你誇成一朵花的男主角出事,你會不會出手擺平?沒有的話我不吃虧,有的話正好滿足我的好奇心。”
“别裝了。”瞿燕庭戳穿他,“你想知道的不是我會不會為陸文擺平,是曾震會不會為你擺平。”
靳岩予變了臉色,在煙霧裡顯得蒼白,他搞出這件拙劣又理虧的事,節目組保不保他,取決于曾震是否會插手。
“我以為你幫陸文的話,會選擇最簡單的方式。”
“你以為我會求曾震?”
“對,沒錯。”靳岩予道,“我欺負陸文就是為了逼你,逼你找曾震幫忙,我他媽就想看看,那個老家夥會幫我還是幫你。”
瞿燕庭說:“可惜我沒找他。”
靳岩予譏诮地挑起嘴角:“是啊,你瞿大編劇厲害,甯願這麼遠跑來,都不肯給他打一通電話,倒讓我有點佩服了。”
瞿燕庭撚滅煙蒂,問:“這個好奇心的代價,你覺得值麼?”
“一般般吧。”靳岩予故作輕松,“起碼之前老家夥真為我找節目組了,很爽。”
助理拎着行李箱下來,可以走了。
靳岩予将外套的拉鍊拉到頂,晃兩步到瞿燕庭的近前,壓低嗓子:“曾震上了我那麼多次,也隻是打通電話而已。”
瞿燕庭無瀾地望着那盆吊蘭。
“那你親自來陪着陸文,恐怕不隻是合作一部戲的關系吧?”
靳岩予笑容狡黠,說完便轉身離開,大步朝外走的時候在院子裡留下一嗓子:“這破地方,老子再也不想來了!”
床上鼓起的棉被動了一下,陸文睜開眼,迷迷瞪瞪地正要回罵,發現懷裡抱着的是枕頭。他坐起來,半邊床空着,早已涼得沒了溫度。
“操,真回去了?”
陸文掀被子下床,剛踩住拖鞋,瞿燕庭從外面推開了屋門。
“吓死我了,我以為你走了。”陸文猛然放松,冷得躺回被窩,靠住床頭把棉被齊胸口蓋住,“瞿老師,剛才誰在嚷嚷?”
瞿燕庭端着電腦去桌上充電,說:“沒聽到,你做夢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