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燕庭望見花園裡停着幾輛車,孫小劍靠着一輛車頭抽煙,随後樓裡又出去一撥人,個個西裝革履。
他好奇道:“那是不是寰陸的員工?”
恰好玲玲姐端來咖啡,剛欲開口,陸文用一個眼神頂了回去。他舔了舔嘴唇,沉吟道:“嗯,是寰陸的助手團。”
玲玲姐看他一眼,閉上嘴回了廚房。
時間不早了,陸文和孫小劍一起去見片方,春色大好,兩個人死氣沉沉地悶在車廂裡,從無名到蹿紅,再到隕落,比坐過山車更刺激。
抵達片方所在的公司,陸文戴着帽子和墨鏡下車,在會議室被晾了二十分鐘後,他覺得用不着談了,八成是白跑一趟。
果然,在孫小劍費盡口舌的極力争取下,片方依然委婉而堅定地拒絕了他們。陸文倒是能理解,利字當頭,誰會願意用一個價值跌停的藝人。
所有工作一夜之間蒸發殆盡,陸文不得不承認,他見識了圈内頂尖導演的能量。忽然落得一身輕,他自嘲地說:“我是不是該度個假啊。”
走進電梯,孫小劍按下負一層,說:“其實你還有個節目。”
陸文愣了一下,記起來前一陣簽約的真人秀,叫《台前幕後》。如今的情況下,他沒信心地問:“節目組沒聯系你解約嗎?”
孫小劍也沒信心:“暫時沒有,他們第一個簽的就是你,估計不好意思剛出事就反悔。”
電梯下到停車場,有輛商務車打彎拐過來,停在前面的空位,陸文把帽檐壓至最低,不願在這個落魄的當口碰見其他藝人。
可惜對方一眼就認出他,故意咳嗽了兩聲。
有點耳熟,陸文擡頭一看,無語道:“怎麼又是你啊?”
靳岩予摘下口罩,說:“大概這就叫冤家路窄吧。”
“少自作多情。”陸文彈高帽檐,無畏地走近一點,“我現在的冤家主要是姓曾的,你先排個隊。”
靳岩予掏出煙盒,問:“要不要抽根煙?”
陸文拿了一根,随對方站在兩車之間的空隙裡,點燃了,吞吐一口便捏在手中當擺設。
靳岩予說:“抽不慣這牌子?”
陸文搖頭:“我不怎麼抽煙。”
這對話似曾相識,靳岩予記得和瞿燕庭也說過,他嘬了一口煙嘴,道:“你來這兒談片約?沒談成吧。”
陸文說:“你哪來的臉幸災樂禍。”
靳岩予道:“曾震允諾我的一部劇就是這公司的,他和老闆是朋友,所以這個公司的戲肯定不會再用你。”
原來如此,陸文在内心感歎,發布會那天他比靳岩予風光百倍,今天就落得還不如對方,娛樂圈也太瞬息萬變了吧。
靳岩予問:“你現在是不是特恨我?”
“恨你有屁用。”陸文斜靠着車身,“我還挺慶幸你告訴我真相,沒猜錯的話,是曾震讓你說的?”
靳岩予默認了,談的分手條件裡,曾震把自己摘得一幹二淨,要借他的口告訴陸文。他猶豫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沒料到事情會鬧這麼嚴重。”
估計曾震本人都沒料到,陸文說:“我信,因為除了我自己,沒人知道我有多愛瞿燕庭。”
靳岩予怔忡地咬着煙,熟悉的嫉妒和不甘湧上來,但摻雜了一些内疚,而這些全部是曾震加諸于他的情緒。
陸文看穿,說:“你跟那個人渣劃清界限是對的,還不算太傻。”
靳岩予臉色難看:“安慰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