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6頁)

  靳岩予臉色難看:“安慰我麼?”

  事已至此,陸文為曾經的無心之語打補丁:“雖然我說過你不如瞿老師,但我沒有貶低你的意思,瞿老師在我心裡是最好的,沒準兒哪天你也會遇見把你當最好的人。”

  靳岩予隻當聽了個笑話,被人玩過那麼過次,他還有什麼資格做夢,卻又好像沒那麼挫敗了,覺得也許有一點救。

  陸文碾滅煙蒂,說:“總之,以前的事都忘了吧。”

  孫小劍把車開過來,陸文還要去一趟公司,就此别過。

  靳岩予恍惚間嗤笑一聲,他傻逼似的仰慕曾震,而曾震拿他當一件發洩的赝品,在最後談的條件裡都要再利用他一次。

  被他陷害過的,卻反過來寬慰他。

  青白色的煙霧還沒飄散幹淨,靳岩予揮了揮,在陸文将要坐進車廂的時候,出聲道:“哎,設計圖那件事……”

  陸文:“幹嗎?”

  靳岩予說:“我好像欠你一個道歉。”

  陸文忍不住翻白眼:“都他媽過去八百年了,算了吧你。”

  靳岩予道:“那……”

  陸文破罐破摔地說:“大家都糊了,各自安好吧。”

  發布會後的第三天,網絡上的聲讨仍未停止,陸文既不回應,更不道歉,對引發的一切後果照單全收。

  瞿燕庭約了曾震在清宵堂見面,陸文陪他一起。

  用麥克風砸的那一拳實在很重,曾震的臉還沒完全消腫,大概牙齒也打碎了一顆。陸文邁近廂房看見他,隻後悔沒多打幾拳。

  内外間相隔一面镂花插屏,陸文待在外間的沙發上,能聽見裡間的動靜。

  曾震親手泡了一壺茶,說:“沒想到你會帶他一起來。”

  瞿燕庭穩坐在寬大的圈椅中,說:“我也沒想到有一天會有人保護我,不用再獨自戰戰兢兢地面對你。”

  曾震推過來一杯茶,瞿燕庭沒碰,繼續說:“你應該也沒想到,陸文會當衆翻臉吧。”

  曾震笑了一下,他讓靳岩予透露他的心思,是為了讓陸文不敢跟他搶人,然後主動離開瞿燕庭。可惜陸文不怵,所以他又讓陸文在前途和愛情裡選一個,而陸文依然選擇瞿燕庭。

  “沒錯。”曾震承認道,“他比我想象的有種。”

  當年曾震用前途威脅自己,如今用前途威脅自己身邊的人,瞿燕庭說:“老師,你的手段一直都沒變。”

  曾震笑道:“十多年了,老師對你的心意也沒有變過。”

  外間“咚”地響了一下,陸文不知有意或無意地踹在桌腿上,一臉作嘔地暗罵一句。

  曾震恍若未聞地說:“小庭,我始終忘不了你念大學的時候。”

  瞿燕庭也不會忘記,念導演的四年是一場短暫的美夢,因為曾震,也是一場漫長的噩夢。

  “你太出衆了。”曾震回憶道,“你在人群裡很惹眼,我每次進教室都第一個注意到你。你知道多少女孩兒上課的時候偷看你麼?我在講台上瞧得一清二楚。”

  瞿燕庭說:“你在圈裡見識過多少男男女女,我隻是個窮酸的學生。”

  曾震否認:“不,你不一樣。”

  “我不想聽,我也不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