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卻不想錯失良機,急忙道:“演我壞舅舅,唐德音。”
“我演你舅舅,歲數有點大吧?”餘孝卿優雅地翹起二郎腿,“那大外甥,你演什麼?”
陸文先解釋:“因為我是家裡的老幺,所以和長輩年齡差比較大。”然後不好意思地說,“我演男一号,孟春台。”
餘孝卿确認道:“我給你做配?”
“啊……”陸文底氣不足,向瞿燕庭瞄了一下,“您覺得我配嗎?”
餘孝卿故意揶揄地說:“我怕你接不住戲,對比太慘烈。”
陸文回憶起葉杉和葉母争執的那場戲,當時面對陶美帆他就壓力很大,而陶美帆在餘孝卿面前隻是個晚輩,甚至是丫頭。
可轉念一想,他那次能接住陶美帆的戲,萬一也能接住餘孝卿的呢?不試怎麼知道?
瞿燕庭靜靜旁觀,本不想插話解圍,但看陸文抿唇糾結了半晌,便抑不住心軟。剛要出聲,陸文先一步回道:“那就試試呗。”
餘孝卿頓了一秒,大笑起來:“好,有種!”
從大劇院離開已經九點多了,《台前幕後》第一期的内容完成拍攝,節目組收工,要回台裡連夜加班。
沒了攝像大哥,但車載攝像頭還在,坐進車廂依然有些拘謹,回程換陸文開車,一腳油滑入雨夜的大街。
駕駛位和副駕駛位各對一個鏡頭,瞿燕庭蓋着風衣,目光無處安放地流連了一遭,定在布滿雨珠的車窗上。
錄制中必須說點什麼,陸文問:“聽音樂嗎?”
雨天路況不好,瞿燕庭說:“别了,影響開車。”
陸文單手把着方向盤打彎,挑了首應景的歌自顧自唱起來:“高架橋過去了,路口還有好多個,這旅途不曲折,一轉眼就到了,坐你開的車,聽你聽的歌,我們好快樂……”
瞿燕庭近墨者黑,做作地鼓了鼓掌。
中途繞路到一家廣式餐廳,瞿燕庭下車去打包合成一頓的晚餐加消夜。陸文獨自留在車上,絞盡腦汁,琢磨怎樣自然地把瞿燕庭帶回家。
這麼冷的雨夜,獨守空房不是要他的命嗎?
瞿燕庭買完回來,抱着兩大袋餐盒矮身坐進副駕駛,顯然不止是兩人份。他系安全帶時側過身,沖陸文意味深長地挑了挑眉毛。
驅車上路,陸文說:“瞿老師,我先送你回家吧。”
瞿燕庭反問:“你要去哪?”
陸文回答:“我也回家,我回紫山名築。”
所有人都知道王茗雨住在紫山,瞿燕庭沖鏡頭微笑,拍拍一袋餐盒說:“那正好,我也去紫山,給我師父送點消夜。”
陸文努力克制表情,心想不愧是編劇,好能瞎編。
狠踩油門一路雨水飛濺,到了紫山名築,瞿燕庭先下車,真拎了一袋外賣給王茗雨送去。将近十點鐘,王茗雨還以為來了什麼不法之徒。
陸文就把車抛在一棵樹下,熄火,攝像頭關閉,手機屏幕在漆黑的車廂中閃爍,來電顯示最近每夜都要查崗的孫小劍。
接通了,陸文不太理直氣壯地說:“喂?”
孫小劍單刀直入:“在哪?”
陸文回答:“剛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