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灰藍色的眼睛盯了她一會兒?，
舔了下犬齒。
片刻後。
傅朝洵的鞋尖動了動，
似是深思熟慮了很久，
猛地朝她走近了一步，
剛才還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霎時氣勢全無，連嗓音都變得像砂紙打磨過：“對不起。”
傅晚森微微一愣，
很快反應過來，哂笑着轉移話題：“不上廁所那就出去。”
她的神情沒有憤怒。
仿佛因為對如今的處境不以?為意，足夠視而不見他的道?歉。
僅僅是這個原因也就罷了。
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她的視而不見也可以?當做絕不和解的意思。
“我替我母親向你道?歉。”傅朝洵執拗地重?複了一遍，“對不起。”
話音墜地。
傅晚森輕輕地嘶了聲，沉默地垂下眼皮。
明?亮得連影子都無處可藏的衛生間裡，她的沉默刺得傅朝洵遍體生寒。
就在他感?覺自己難受得想發?瘋時，她終于開口說話了：“用不着。”
“可她确實對不起你”
何止對不起傅晚森。
他怨恨地想，傅延誰都對不起。
他簡直恨透了自己有這樣一位母親。
突然，傅晚森漫不經心地笑了下。
“以?後很可能就是一家人了，沒必要說兩?家話。”
傅朝洵猛擡起眼：“你都知道?了？”
“你覺得瞞得住嗎？”傅晚森用手抵了抵下巴，“不過你看?起來很不希望我回?傅家？”
傅朝洵的身體僵硬了瞬。
“我記得你小?時候不是還說想跟我當一輩子的姐弟麼？為什麼現?在不想了？”傅晚森好奇地啧聲，“難道?是怕我跟你搶遺産？”
“”傅朝洵咬牙擠出幾個字：“沒有不想。”
“那你幹嘛擺出個死人臉？”傅晚森意味深長瞥他一眼，“總不能是因為你老娘沒讓你和陸家聯姻吧？你急什麼，不是還有陸姐姐麼？”
傅朝洵像聽到什麼天方夜譚，不可置信地睜大眼，連舌根都泛着酸：“你叫她陸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