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沉默的衆人,他接着說道。
“如果那些銀币真是廢紙,我相信他們就算給的再多,那些工人們也不會願意要,工廠們肯定也都跑路了。”
聽到這句話,坐在周圍的工廠主們都沉默了下來,有點不太明白地看着維佳,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幫着新聯盟說話。
這時候不是應該大家一起罵那群狡猾的藍地鼠嗎?
說這麼多廢話,又是證明他們沒有剝削工人,又是證明銀币并不是廢紙,那意思是我們的經營能力不行咯?
瞧不起誰呢!
見時機差不多了,維佳繼續說道。
“後來我才知道,問題到底是出在了哪。”
“根據我的業務員的調研,在新聯盟辦工廠,工資支出可以抵稅。我特意算過一筆賬,隻要保證單位時間内的工作效率,雖然工資成本會上升,但實際支出反而會更低。”
這相當于把一部分從工廠那裡獲得的财政收入,以退稅的形式變相補貼給了工人。
由于普通人消費能力上升,新聯盟輕工業就像吸了水的海綿。
而那些藍外套們經營的工廠更離譜,他們似乎用的是一套完全不同的體系。
因為語言不通,文化習俗差異,他到現在也沒弄懂。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
真正的重點是,這些人在玩陰的!
停頓了片刻,維佳的臉上帶上了憤怒的表情,逐步提高了說話的音量。
“不止如此,他們還在彙率上耍花招,将銀币和籌碼的彙率強行設定在2:1。這根本不叫競争,我們生産的消費品根本進不去他們的市場!”
“就如你們所看到的,我們的工廠競争不過他們,并不是因為我們不夠勤勞,也不是我們的生産方法落後,而是恰恰相反,我們太老實了,我們的對手又太狡猾!”
“他們用邪惡的手段,搶奪我們手中的籌碼,看着我們的工廠破産,然後再撒出大把的籌碼,掠奪我們用兩個世紀積攢的财富!”
“從一開始,我們就不是站在公平的擂台上較量,而是掉進了他們的陷阱!”
聽完了這番話,不少人臉上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如夢初醒。
其實也不能怪他們沒想到,關鍵是這種事情從來沒碰到過。
理想城?
那兒的東西确實夠好,但能流到河谷行省南部這兒的太少了,一兩件稀罕物根本構不成什麼威脅,對方也不太瞧得上他們手中的東西。
在新聯盟冒出來之前,整個河谷行省南部隻有他們在搞工業化,至于貝特街、布朗農莊這些幸存者聚居地,在他們的面前連對手都談不上,頂多能算根韭菜苗。
至于南方的農場主們,也不過是被他們的工廠掠奪的對象。
然而現在,這清水池子裡不知何時悄悄混進了一條鲶魚。
他們隐隐約約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感覺溫熱的水池忽然變得有些涼,感覺渾身上下有勁使不出來。
一家看不到任何優點的工廠,愣是靠着二手設備和那些被他們淘汰的工人,生産出了一大堆便宜又好用的“代替品”,從他們手中搶走了原本屬于他們的市場。
直到聽完了維佳的這番話,他們才猛然間反應過來。
好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