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我們隻是作為戰争的參與方之一,想了解一下身為敵人的你對這場戰争,以及對你們對手的看法。”
索夫特向後靠在了椅子上,冷冷說道。
“我沒什麼看法。”
身為一名專業的記者,跨越近萬公裡趕來這兒的吳凱安,當然不會因為這家夥的一句話就放棄。
看出了那雙眼睛背後的一絲心有不甘,他用循循善誘的口吻說道。
“你就沒有一點兒不甘心嗎?”
也許是說中了心思的緣故,這句話的效果比預想中的還要好。
靠在椅子上的索夫特用鼻子哼了一聲,雙臂抱在了胸前。
“不甘心……呵呵,我确實不甘心,我就不該信了格裡芬那個臭鼬滿嘴的胡話。”
“所以你認為失敗的原因是指揮上的失誤?”吳凱安盯着他的雙眼,目光炯炯地問道。
索夫特不鹹不淡地說道。
“一方面吧。”
“另一方面呢?因為企業提供給聯盟的武器嗎?”吳凱安興緻勃勃地繼續追問,毫不掩飾地将自己的目的袒露了出來。
然而在聽到了他的話之後,索夫特卻并沒有和麥克倫一樣暴跳如雷,反而嘴角扯開了一抹自嘲的笑。
“你說那些武器?呵呵,也許有點用吧……但打敗我的可不是什麼武器。”
這句回答出乎了吳凱安的意料。
愣住了幾秒鐘,他繼續問道。
“那……你認為是什麼。”
“是什麼?是敢抛棄辎重強行軍十二小時,越野橫穿一百五十公裡山區,并且在沒有火力支援情況下強攻高地的步兵。是在沒有制空權,沒有增援,甚至不清楚地面兵力部署的情況下,仍然敢往下跳的傘兵……這群不要命的瘋子,如果知道這些家夥這麼難對付,我鐵定會換個方式部署。”
索夫特低罵了一聲。
不過那忌憚的眼神中,卻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絲敬佩。
那些家夥是真正的狠人。
不隻是能力上的狠,整支部隊從士兵到長官,幾乎所有人都将自身的潛能開發到了極限。
他們的戰鬥意志達到了一心同體的境界,為了勝利不惜一切代價,無論是戰術還是戰略上都實現了人類幾乎不可能完成的奇迹。
索夫特很清除自己不是輸在了指揮上,更不是輸給了什麼覺醒者或者動力裝甲。那些東西确實很強,但并沒有強大到無懈可擊的程度,就像他們引以為豪的征服者坦克一樣。
無論是他還是格裡芬都根據當時的情報做出了最正确的判斷,并且也考慮到計劃達不到預期的情況。
就算讓他重來一次,也未必能做的更好。
他對格裡芬和那個已經死了的麥克倫真正的不滿,是他們在《凱旋報》上撒的那些謊。
這兒根本就沒有遍地的軍功和财寶,他們的對手根本不是一群引頸就戮的土著,而是真正的戰鬥種族,他們正在為一場看不到結局的戰争平白無故的流血。
很多前途無量的小夥子都死了,包括他一手提拔的西蒙德,包括那個防空隊的約特……
他從一開始就不該帶着他們來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