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一開始就不該帶着他們來這兒!
吳凱安的眼中浮起一絲失望。
他并沒有聽到自己想聽的那部分。
不過也無所謂了。
在來這兒之前,他已經拍攝到了足夠有沖擊力的照片,并且采集到了更值得報道的素材。
比起盟友們在戰争中的勇敢、強大以及自身的力量,理想城居民們更傾向于了解他們的悲壯、犧牲以及其他值得同情的部分,其次是那些誕生在廢墟之中、足夠新奇且人畜無害的文化現象。
至于文明之光、老大哥或者說一家之主的形象,應該是屬于最高理事會的榮譽。
做了這麼多年媒體人,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客戶。大多數人對信息的需求,本質上需求的不是信息,而是信息帶來的滿足。身為一名優秀的媒體人,他理應讓他的客戶們看到他們想看到的那部分。
吳凱安默默在心中做出了決定,适當地縮短采訪中關于索夫特的鏡頭好了……
“感謝你的配合……你還有什麼想補充的嗎?”對這位戰俘失去興趣的吳凱安,用一句話對采訪做了個簡單地收尾。
索夫特冷冷一笑說道。
“我可沒有配合你……對了,如果你有停火談判的消息,方便的話能否告訴我一下。”
吳凱安仔細回憶了下說道。
“暫時還沒有那方面的消息……不過聯盟的外交官好像在其他理想城的媒體上承諾過,會在年底之前結束這場戰争。”
年底之前麼?
索夫特略微錯愕。
雖然心中不以為然,但他還是緩緩點了點頭表示了解。
這聽起來像是在吹牛……
不過也不排除一種可能,聯盟也不想繼續打下去了。
無論怎麼說,這對他來說都是件好事兒。
快的話明年開春之前,他就能回到索拉特河畔的莊園了……
……
落霞行省北部,群山以北的荒原。
幾隻秃鹫撲在變異鬣狗的屍體上撕咬,忽然聽到沿着地面傳來的響動,警覺地撲騰着翅膀飛向了天空。
不多時,一輛寬度能夠塞滿兩條車道的重型履帶車,浮現在了薄霧彌漫的荒原背後。
那挂在履帶上的沼澤土,說明了它來自哪裡。
坐在副駕駛位的男人一直盯着手中的平闆,他身上穿着一件黃灰色迷彩的外套,剃着很短的平頭,不修邊幅的下巴挂滿了胡茬,右側的臉頰刻着一道食指長的疤。
如果不是胸前的名牌上寫着的這幾個字,估計沒有人會把他當成學院的人員,而更傾向于将他誤會成活躍在這一帶的傭兵。
不過事實上,這也算不上什麼誤會。
雖然身為學院的在編人員,但他一年中待在學院的時間卻并不長。
和其他倒黴的D級勘探員一樣,他和他的“信标”小隊基本上不是在探索遺迹,就是在前往遺迹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