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亞星球所表現的情況,就有點兒像是點了“跨物種兼容”的文明。
它們因為某種原因,不但實現了跨物種的共融,而且還在暢通無阻的基因交流中将整個星球上的有機體融為一體。
在外人看來他們是一個統一的意識體。
然而抽絲剝繭地去看,那并不是尋常人所理解的蜂巢,而是萬千蜂巢皆為一體!
祂既是全而全既是祂。
那個已經溶于無形的文明,可能比人類想象中的更加高等。
至于它們的足迹為何沒有踏遍萬千星辰,或者又為何失去了最初的模樣,也隻不過是雙方的追求不同罷了。
天上的星星本來就不是隻有一種顔色的,并不是所有文明都熱衷于開疆拓土。
也許有的文明生來就是為了建一座奇觀,或者寫一首詩。
而它們的詩在過去的歲月中已經寫完——即那個被人類殖民者們稱之為蓋亞的存在。
殖民者将攜帶着那首詩的母巢送回了地球,而散落在百越行省的母巢便是這首詩中節選的一段。
方長隐隐約約地感覺到,他似乎已經接近了三年戰争的真相——《廢土OL》從開服以來便埋下的主線。
看着陳雨桐,老白仍舊是一副無法理解的表情。
“可……這是怎麼做到的?”
生物學界普遍的觀點認為,基因的橫向傳遞是微生物獨有的,極少發生在真核生物之間。
而這也是地球的生命演化在度過了早期的微生物階段之後,基本都是呈現“樹杈狀”往下延伸的原因。
一條河流隔開了鼠群,一邊是山,一邊是森林,百萬年後河流枯竭,兩波鼠群重新相遇,彼此之間發生了生殖隔離,即可視為進化成了不同的物種。甚至可以說,“隔離”是新物種生成的必要條件。
大多數生物課本和科普讀物在闡述地理隔離與生殖隔離相關概念的時候都會提到這麼一個簡單的模型。
然而她卻告訴他,物種與物種之間的隔離被打破了?!
雖然他并不了解生物學,但好歹是接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
更何況這都用不着九年義務教育。
馬和驢能交配他是信的,可螞蟻和樹、蜘蛛和蟑螂……這些奇怪的組合到底怎麼才能搞到一起去?!
看着他臉上懵逼的表情,陳雨桐揚起食指按了按眉心,頗有些無奈地說道。
“……我大概能猜到你在想什麼,物種與物種之間的生殖隔離對嗎?”
老白點了下頭。
“是的。”
陳雨桐耐心地繼續說道。
“一般來說是這樣的,不過基因傳播的方式并非隻有生殖這一種途徑……就以地球上的例子來說明好了,胡瓜魚和鲱魚是兩種不相關的冷水魚,但鲱魚的抗凍蛋白基因卻出現在了前者的基因序列中,這種情況我們稱之為基因的水平遷移。”
“根據繁榮紀元的相關文獻,不隻是魚類,在爬行動物,鳥類,哺乳動物中也存在類似的情況。因此截止到戰前為止,學術界普遍的觀點是,生命演化并不是經典的樹形,部分枝杈與枝杈之間一直是存在少量細小的絲線黏連的。”
“而蓋亞所做的事情,便是将這些原本在生物演化中隻發揮微小作用的絲線,變成了貫通在物種與物種之間的橋梁,讓地球原本的樹杈狀生命演化圖形,變成了和蓋亞上相似的‘網’。”
這次換老白頭疼地按住了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