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帝國要是破産了,那些債自然也就不用還了……
散會之後。
班諾特站在走廊窗邊,望着窗外的曙光城駐足停留了一會兒。
聽到身旁傳來的腳步,他沒有回頭,隻是随口說道。
“有煙嗎?”
“有。”
程言從懷裡摸了一包煙,遞了一支到這家夥的手裡。
掏出打火機點燃了香煙,班諾特叼在嘴上卻沒有抽,隻是眯着眼睛望着窗外,臉上一半是愁容,一半是迷茫。
過了好半晌,他才開了口。
“……我有件事想不明白。”
站在他旁邊的程言思索了一會兒,開口說道。
“我大概能猜到。”
班諾特看了他一眼,忽然呵呵笑了一聲,煙從鼻孔裡飄了出來。
“其實不瞞你說,我還是借鑒了你們的辦法……”
“你是說那些叛軍?”程言微微愣了一下,随後啼笑皆非的說道,“你們這……是哪門子借鑒?我們可沒幹過這事兒。”
“有沒有幹你們心裡清楚,我總不可能明着說。”
班諾特呵了一聲,眼睛看向窗外,瞳孔中忽然流露出一絲憤恨來。
“可是為什麼?”
他死死的握緊了拳頭一副恨不得用拳頭把這窗台砸爛的樣子,把埋在胸中的憤怒從牙縫裡擠了出來。
“我給了他們那麼多好處還有那麼多援助……錢!軍火!還有鬥争的經驗和技術!然而他們卻反過來捅了我們一刀!”
“你能理解那種心情嗎?就好像拉西出城的時候沒有急着教訓帝國,而是先在金加侖港放了一把火!如果是這樣你會怎麼想?”
他和胡耶确實商量了一些事情。
包括和凱旋城的一些大人物通氣,尤其是軍銜比他更高的文官。
整個計劃很簡單,狼族人退役的老兵和軍官們利用西帆港的民怨造反,殺一批帝國的貴族祭旗,順勢接手滞留在獅州的所有軍火,然後沿着他們修建的公路和鐵路網直接拿下天都。
如果情況樂觀,帝國可能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而這場“換血手術”甚至能在不流幾滴血的情況下完成。
畢竟帝國對軍團是不設防的,他們對軍團的依賴和指望甚至到了幻想的程度。
至于西帆港,更沒什麼問題了。
那兒的獅族人貴族全都是一群爛泥扶不上牆的玩意兒,他們甚至不用精心挑選就能找到一大堆廢物,而那些人根本不是那群灰狼軍老兵們的對手。
為了給他們制造機會,胡耶總督還特意帶走了自己的親衛隊。
而那些混在狼群中的投機者也向他們許諾過,等拿了槍之後隻清算帝國的貴族,絕不碰帝國的威蘭特人,并在一切結束之後将這種“克制”作為雙方友好的象征……
然而結果卻是,那些白眼狼們毫不猶豫的背叛了他,放着姑且還算守信用的他不信,偏偏要去和那些更不守信用的這家夥合作,來賭一把大的——先造一艘破船把仇恨拉滿,然後賭自己能在沉船之前換一輛新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