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結果卻是,那些白眼狼們毫不猶豫的背叛了他,放着姑且還算守信用的他不信,偏偏要去和那些更不守信用的這家夥合作,來賭一把大的——先造一艘破船把仇恨拉滿,然後賭自己能在沉船之前換一輛新船。
他現在隻慶幸一件事,那就是他的女兒潘妮不在那裡。
雖然她沒有坐上胡耶總督的船,但自己好說歹說總算在事情發生之前把她勸去了永夜港。
程言看了他一眼。
雖然他沒有把話挑明,但大概意思是清晰的。
這家夥想在西帆港複制一個“拉西”。
不過,這家夥明顯是誤會了什麼。
雖然從結果上來講,猛犸州的出現确實符合聯盟的利益的,但聯盟還真沒有向那兒的人們主動輸出過什麼。
包括金加侖港的幸存者日報,包括連載在報紙上的那個《紅土》文集,有哪一樣不是當地幸存者自己發出的聲音呢?
“你覺得拉西恨我們嗎?金加侖港的居民恨我們嗎?或者……拉西恨金加侖港的居民嗎?”
“……”班諾特久久沒有說話,回答不了這個問題。
程言繼續說道。
“那如果我再告訴你,我們從來沒有支持過猛犸州和月族人抵抗軍,我們甚至勸過他們不要這麼着急,什麼事都得一步一步的來……你相信嗎?”
管理者是個不屑于用陰謀的人。
那位先生的大多數決策也确實都是陽謀,程言對于這一點是無比清楚的。
雖然坊間有傳言拉西是得了某個大人物的指點,或者說有了什麼背書才毅然辭職北上,但事實卻是截然相反。
那家夥幹了一件讓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事兒——用自己和一群人的命去賭了一個幾乎不可能的勝利。
不過也正是那件事,讓聯盟之中的不少人清醒的過來。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會像他們計劃好的那樣慢慢來的。
他們不能再像以前那樣随心所欲的亂來了,必須慎重自己做出的每一個選擇。
班諾特仍舊是一臉不相信的表情,卻又沒以前那麼笃定了。
“……拉西不是你們指使的?”
程言認真地看着他。
“我可以向管理者發誓。”
“……”
班諾特沒有說話,隻是盯着窗外自顧自地抽着煙。
居然不是……
難怪他複制不了。
人是臭味相投的動物,賭徒注定隻能與賭徒為伍,然後又被玩的更大的賭徒盯上,好不容易到手的籌碼又輸光。
雖然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但班諾特忽然感覺好累,甚至萌生了想早點退休的想法,再沒了曾經的咄咄逼人和意氣風發。
那落寞的眼神,就好像一瞬間老了十幾歲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