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那錨鍊扔下的時候陣地上的士兵們就已經在十夫長的呼喝下,迅速地鑽進防炮洞裡,實在沒地方躲的也找了個散兵坑或者凹地趴着。
也就在第70萬人隊做好應對炮擊準備的同一時間,天空中閃爍了一排排耀眼的火光。
燃燒的火雨從天而降,将那漆黑的夜空刹那間點亮!
仿佛為了炫耀似的,南方軍團給每一門炮都裝上了曳光彈,試圖用那摧枯拉朽的火力将對手的陣地、肉體乃至精神一同摧垮!
本就搖搖欲墜的一排排房屋瞬間被炸飛了出去,支離破碎的街道上到處都是散落的殘磚碎瓦。
皮克利匆忙地躲進了防炮洞,然而依舊被那轟鳴的炮火震的七葷八素,被那掉落的土渣砸的灰頭土臉。
而這僅僅隻是個開始!
就在第一輪齊射結束的同一時間,飛艇炮艙内的威蘭特人炮兵很快完成了第二輪炮彈的裝填!
他們會先用集束彈肅清一部分“老鼠”,再将剩下的那一部份全部趕進地洞裡。
接着便是燃燒彈的活兒。
地表的氧氣會被迅速的消耗,而二氧化碳要比空氣更重,白磷燃燒的五氧化二磷更是比空氣重得多。
緻命的氣體會灌進地洞裡,殺死最後一波耗子。
這遠比“死劑”要直接的多……
号角号的艦橋。
靠在椅子上的約翰一邊注視着落地窗外的大地,一邊把玩着手中的勳章,嘴角向上翹了翹。
“打得不錯。”
“可惜,沒什麼用。”
雖然他未曾站在這片土地上一秒,但站在天上的他未必不如那些地上的弟兄看的清楚。
那些鼠族人、蛇族人還有其他亂七八糟的各族幸存者們并不是真正的軟弱,隻是在那場延續半個世紀的寒冬中冬眠的有些久。
如果給他們足夠的時間睡醒,不是沒有機會成為軍團的勁敵。而如果聯盟真的将他們拉到了自己的戰車上,對于軍團的威脅更将是前所未有的。
但可惜了。
現在的他們擁有的隻是面對長夜的勇氣,而隻靠勇氣是改變不了什麼的。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他們的垂死掙紮一點兒意義都沒有。
翹在嘴角的玩味漸漸變成了冷冽,約翰将捏在指尖的勳章輕叩在了椅子的扶手上,随後緩緩擡起了爬滿老繭的右手。
然而就在他正要将那隻手揮下的時候,卻忽然看見那枚貼在座椅扶手上的勳章,失重似的向上飄了起來。
不隻是勳章。
還有那放在操控台上的馬克杯、筆記本以及圓珠筆和筆蓋,還有那些所有沒綁安全帶、站在走道上的軍官們……所有的一切全都失重似的飄了起來。
事情發生的過于突然,以至于誰也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約翰愣在了椅子上。
不等錯愕的表情出現在臉上,他忽然感到壓在肩頭的安全帶就像一隻枯瘦的手,将他狠狠地向下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