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部的人不太聰明,要我說,他們該給我們發個顔色鮮豔的噴槍。”
車長咧嘴笑了笑。
“沒用的,你就是往上面塗黑的,他們也能用白的寫。”
忙活完的炮手将噴槍插回了腰間,罵罵咧咧地說道。
“那我們假裝離開,再折返回來……老子倒要看看是哪個小崽子在和我們作對。”
“那你可有的看了,整個聚居地至少一半的人看我們不爽,”車長淡淡笑了笑,瞟了一眼周圍窗簾緊閉的窗戶,“我敢打賭,至少有十雙眼睛在看着我們……”
“慶幸藏在窗簾背後不是槍口吧,至少事情還沒壞到哪種地步,我可不想和自己人打仗。”
卡弗一句話沒有說,默不作聲地聽着隊友們的争論,而心中卻在想着别的事情。
他在想他的拖拉機。
不知怎麼得,他忽然覺得種地也沒什麼不好,至少在他的農場裡絕對不會碰到這麼多糟心的事情。
他從未如此的想家。
但也沒準兒他并不是想家,隻是想逃離這個令他對自己的信仰産生懷疑的地方……
……
永夜港的西北部城區到處都是扛着槍巡邏的士兵,卡弗所在的小隊隻是其中不起眼的一支。
而就在城區交界處的隊伍排成了長龍的時候,永夜港的碼頭上也是一片人頭攢動的擁擠。
其中有三五成群的一大家子人,也有剛成婚不久的新婚夫妻,亦或者獨身一人的年輕人。
他們的職業、階層以及社會身份各不相同,然而全都無一例外地拎着大包小包,一副打算一去不回的樣子。
類似的事情八個月前似乎也發生過一次。
隻不過這次和以往不同,永夜港的威蘭特人不是為了和家人團聚才離開殖民地,而是因為當局采取的一系列舉措令他們感到了不安,同時也徹底失去了對南方軍團的信心。
值得一提的是,除去在編制内的軍人以及軍官需要服從長官的命令,不在軍團體系内擔任職務的威蘭特人公民是可以在軍團的領土上自由遷徙的,這是元帥很久之前便賦予他們的權力。
然而,由于總督在下課之前連夜簽署的行政令,港口的客運航班已經被全部取消。
看着堵在碼頭前的人群,客運局的管理人員急得滿頭大汗,朝着被安保人員攔住的人群大聲喊道。
“都回去吧,最近沒有離開這兒的航班,等哪天恢複了會有廣播通知你們的。”
一名拎着手提箱的男人指向了停靠在碼頭邊上的客輪,憤怒地喊道。
“那些船為什麼可以走?”
客運局的管理人員頭大地喊道。
“那些船運輸補給的!它們馬上要回東邊去,你打算跟着它們一起走嗎?那你就去問那個船長好了!隻要你不後悔!”
一聽是去東邊的船,男人頓時閉上了嘴不說話了。
東邊……
那可是廢土。
就算永夜港當局的做法在令人不恥,他也不至于為了擺脫那群虛僞的家夥而跑去廢土上面對吃人不吐骨頭的死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