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說句大逆不道的話,一旦南方軍團輸掉了在婆羅行省的戰争,那群賭徒們丢掉的很可能不隻是西帆港。
整個南方的殖民地,都可能會陷入民族解放運動的浪潮。
參照西帆港曾經發生過的慘案,生活在殖民地的威蘭特人必不可能留下來。
而到了那時候,他們其實也隻有三個去處——
要麼回凱旋城,要麼去新大陸。
再要麼,就隻能來聯盟的地盤上了。
那些新移民帶來的不隻是勞動力,還有他們掌握的知識和财富。
亨克真正的野心其實遠比他用嘴講出來的要大的多。
他不隻是要将一号定居點的威蘭特街打造成這片海岸線上最繁華的區域,同時還要借一号定居點的曆史機遇打響他亨克集團的金字招牌!
往後人們提及他的名字,便會聯想到精益求精這個詞。
而他蓋的摩天大樓,也将成為品質與美好生活的代名詞。
甚至往更遠處想,往後這顆星球上的人們将重新認識威蘭特人——
他們不隻是槍管長進腦袋裡的戰争瘋子,也可以是技藝精湛的工程師,乃至天馬行空的藝術家!
随着菲力銀行的資金到位,來自南海聯盟北島的施工隊也陸陸續續的開赴了工地。
工地使用的建築材料有從薯條港運來的,也有來自北邊的衛府城。
至于現場的施工人員,除了一号定居點的工人之外,也有受雇于北島建築公司、來自猛犸國的外派勞工。
當然,也有剛剛下船的威蘭特人小夥子。
在團結這件事情上,威蘭特人确實沒得說。即便亨克是“名聲最不好”的新大陸人,菲力依然把錢借給了他。
對于這些逃難的同胞們,亨克也确實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内給他們提供了最大限度的照顧……哪怕他是“最狡猾的威蘭特人”。
而反觀婆羅人,表現則極為“割裂”。
慷慨的人往往慷慨到毫無保留,甚至顧不上自己,而狡猾的人也往往狡猾到了極點,眼睛裡沒有一個像素點屬于别人。
除了昔日最受排擠的月族人表現的還算團結,其他來自婆羅行省的幸存者内鬥起來那都是家常便飯。
而且這往往不隻是發生在蛇族和鼠族人之間,通常也發生在同族之中。
甚至有時還不是出于自身的利益訴求,僅僅隻是見不得别人好。
有時候是見不得威蘭特人好,有時候是見不得其他鼠族人好。
而這也就造成了一種詭異的情況。
在選拔代表的時候,他們是種族叙事最堅定的反對者,仿佛最進步的人,絕不會将那代表着信任的一票投給他們的同胞。
而那些憑借着異族的信任成為代表的婆羅人則會極力的擺脫婆羅人的烙印,和其他婆羅人撇清關系,提出不利于婆羅人的提案,甚至不惜改名。
反正聯盟的身份證上沒有種族這一欄,所有人都是聯盟的公民,隻要改掉了标志身份的姓氏,基本上烙印也就抹去了一半,隻有婆羅人自己能認得出來那些也吃過土的家夥。
而當他們發現家裡的夥計混出頭了,卻又沒替自己說話,從來沒支持過那個夥計的他們又會像薛定谔的貓一樣,重新變成保守者以及種族叙事的最堅定支持者,并用最惡毒的詛咒以及最嚴酷的道德标準去試圖綁架那個和他們擁有類似印記的人。
至于結果也是顯而易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