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事件無疑是給他們敲響了警鐘。
如果聯盟的民意因此右轉,壓縮對婆羅行省抵抗運動的支持,對于還沒有完全擺脫對援助依賴的婆羅行省諸國無疑是災難性的……
天都的統領府中。
看着金加侖港《幸存者日報》轉載的報道,阿布賽克鼻子都差點氣歪了,将報紙狠狠摔在了辦公桌上。
“真是胡鬧!”
他好不容易給婆羅人樹立了一點兒開明統治的形象,讓外面的幸存者看見婆羅人也是能站起來的,結果這群跑出去的“老保”們轉頭就甩了他們所有人一記耳光。
不過說實話,他心中除了恨鐵不成鋼的怨氣之外,更多的還是無奈。
他太懂這幫人了。
拉西手底下出來的人是如此,而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他欽定的教育委員卡巴哈也算個有見識的人了,寫得一手好文章,能力更是沒話說,一樣戒不掉那“欺軟怕硬”的臭毛病,誰給好臉色就沖誰呲牙咧嘴。
若不是有自己護着,那家夥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站在阿布賽克的辦公桌前,内務委員瓦迪亞神色凝重地說道。
“我聽說這事兒在聯盟内部鬧得很大,不知道會不會影響聯盟對我們的支援。”
阿布賽克從辦公桌前起身,在辦公室裡踱步了半圈,長歎了一聲說道。
“我倒不擔心這個,以聯盟那位管理者的格局和眼界,我想是不會的。”
也許是站在類似位置上的緣故,他看得是很清楚的。
那位先生對他們伸出援手從來都不是因為同情之類的感情,自然也不可能因為單純的嫌棄或者類似的感情而中斷。
抗擊軍團東擴既是聯盟的戰略需要,也是價值觀需要。
他們反對軍事主義以及權威主義對幸存者的壓迫,并以此為旗幟團結更多受壓迫的幸存者。
這場戰争他們有着必須取勝的決心,反觀南方軍團也是一樣的。
頓了頓,阿布賽克又頗為擔憂的說道。
“不過,也保不齊在戰争結束之後他們會對我們放手不管……而這也是我最擔心的。”
戰争勝利了。
作為棋子的他們自然也不再像以前那麼重要了。
按照以往的慣例,對于沒有秩序的荒地,聯盟會幫助當地的幸存者建立自己的秩序。
而對于有現存秩序的土地,聯盟會讓當地人自己決定自己的命運。
比如落霞行省就是如此。
然而婆羅行省與落霞行省不同,這片千族千神的土地上積累了太多矛盾,且不說拉西的态度,他自己手底下幾個刺頭都還沒擺平。
偶爾他不禁會感慨,那些對着聯盟的管理者叩首便拜的家夥,要是能把那虔誠的信仰分給自己一點兒就好了。
反正天宮已經塌了,他以前對那個皇位就沒那麼大執念,現在更是斷了念想。
往後大家各退一步,輪流做這個大當家,讓時間來淡化矛盾也未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