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南部海域回到家鄉的工程師正在大壩上調研,琢磨着怎麼在原有大壩的基礎上進行改良,給它裝上發電機組。
那興許不隻能造福兩岸流域的農民,還能造福更多人了。
雖然很多人都看不到那天了……
望着那座巍峨的大壩,穿着筆挺軍裝的沙瓦一語不發,眯着眼睛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也或者在懷念着誰。
一衆猛犸國軍官站在他的身後,全都是一副屏息凝神的模樣,莫敢打擾。
除了某個讀不懂空氣的威蘭特人。
“……這滾滾波濤不知道埋葬了多少能人,多少英雄。”
“說不好。”
看着睹物傷懷的古裡昂,沙瓦咧嘴笑了笑,聲音帶着幾分自嘲。
“說不好哦,沒準過不了幾年,活着的人和死去的人都成狗熊了。”
他早就看透了。
在這片土地上,英雄不是被肉體毀滅兼精神活埋仿佛不曾存在,就是被潑污成惡棍或者小醜。而真正的小醜與惡棍則總能平步青雲,扶搖直上,成為地上的神靈。
而他拿到的則是惡棍這張牌。
古裡昂看了他一眼,正好看到了那雙死灰的眼睛,不知為何心中忽然湧出一絲悲涼。
他的喉結動了動,又看向大壩的方向。
“我想這大概就是我們最大的不同。”
沙瓦瞟了他一眼。
“哦?”
古裡昂沉默片刻,繼續說道。
“在凱旋城,英雄就是英雄,和聖人是兩個概念。我們能接受英雄不完美的一面,甚至将他的錯誤和榮耀一起紀念。前者并不會令後者蒙羞,反而會讓後者更加立體……就像大理石雕像一樣,凸起本就是由陰影襯托的。”
沙瓦笑着調侃了句。
“即便是元帥?”
古裡昂緩緩點頭。
“是的,他幹了很多不好的事情,比如亞文特城的屠殺……我們曾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将它視作是榮耀,将他不光彩的故事掩埋,然後所有人都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沙瓦咧嘴一笑。
“你想說你就是那個代價麼。”
“我隻是其中之一,不值得同情的那一個。”古裡昂歎了口氣,轉身面向了沙瓦,頓了頓繼續說道,“我的戰争結束了,你打算怎麼處理我。”
沙瓦面無表情的說道。
“我說話算數,你自由了,可以帶着你的退休金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古裡昂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