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着老和尚一起走,隻見這城中一片狼藉,街道兩邊到處有士兵巡邏把守,家家關門,不見一個人。
在前面帶頭的士兵跟這老和尚聊起來,介紹這城裡的情況,陳曉旭在一旁聽的明白,原來這裡是龍城,那個所謂的“大将軍”,是農民軍首領,日前帶人攻下了這座城,從上到下都十分得意。
“我軍來日,這裡軍民一心防守,殺了我軍不少将士,刁民可惡,我大将軍将要屠城,禅師這些你是知道的?”
禅師道:“貧僧此來便是勸阻将軍。”
那兵長笑道:“禅師,這隻怕你要失望了,我大将軍平時最讨厭人假慈悲,他不聽勸,隻怕連你也要一并殺了。我勸禅師還是回去吧。”
“生死有命,豈能因為怕死就不做事情了。”
陳曉旭跟在特麼身後,一直走到一座府衙的前面,這是内城,也有一座幾層樓高的城牆,下面到處都是兵士守着,城牆上傳來女子唱歌的聲音——陳曉旭聽着倍感稀奇,因為這歌聲跟自己那時代的完全不同,跟那些模仿古風的歌曲也完全不一樣。
那兵長上前通報,說是法度禅師來了,于是過了一會傳下話來,說是大将軍有請法度禅師上去赴宴。
陳曉旭也跟着上去,見城門樓上擺着一大桌宴席,雞魚肉蛋一應俱全,一個身寬體胖、穿着盔甲的将軍大馬金刀地坐在桌前,正在大快朵頤。
第3424
諸相全無
陳曉旭也跟着上去,見城門樓上擺着一大桌宴席,雞魚肉蛋一應俱全,一個身寬體胖、穿着盔甲的将軍大馬金刀地坐在桌前,正在大快朵頤。
一張這麼大的桌子,幾十道菜,就他一個人在吃喝,邊上幾個士兵伺候着,給他夾菜倒酒,好不威風。
“禅師,久仰大名,來來來,酒宴準備好了,坐下一起吃喝?”
法度禅師倒是在他對面坐下了,不卑不亢說道:“承蒙将軍好意,老衲出家人,酒肉是享用不得的。”
将軍大笑,道:“禅師從來沒吃過酒肉?”
“老衲五歲就被父母舍身在廟裡,當了一輩子和尚,要說肉食,五歲之前興許吃過,但早忘了味道。”
“哈哈,禅師所來何事?”
“聽說将軍要殺人?”
“本帥每天都在殺人。”
“聽說将軍要殺了這一城的人?”
“這城中盡是刁民,我大西軍來,城中刁民不思投誠,卻反倒助官府守城打我,如今城破,留之何用。禅師莫非是來說情的?”
老和尚開始勸說,那将軍笑嘻嘻聽着,聽完之後也不表态,說道:“禅師說殺人是惡事,是有違天道,那敢問禅師,你以為人之為人,本性是善還是惡?”
法度禅師道:“人心如水,水本無清濁,隻看沾染何物,才有清濁之分。”
将軍擺手道:“以我看,人心本惡,五歲孩童,遊戲之中便喜殺戮蟲豸螞蟻且不覺殘忍。人之為人,便是作惡之始,天生萬物以養人,人無一物以報天。全都該殺!”
說完蹭的一聲拔出鋒利佩刀,反插在桌案上,沖老和尚森然冷笑起來:“大師,我知你為何而來,恐你今勸不了我,反遭殺生之禍。”
法度禅師雙手合十,宣了聲佛号:“大将軍殺孽太重,生平罕見。”
大将軍聽了這話,不怒反笑,道:“大師别怕,先來吃這斷頭酒。”
突然眼珠一轉想到什麼:“大師想要勸我不屠城,也不是沒辦法,大師是聞名遐迩的高僧大能,從不犯戒,今日若是在我這飽餐一頓酒肉,我便放過城中百姓,如何?”
法度禅師想着他說道:“如此大事,将軍願以此兒戲待之?”
大将軍笑道:“我想殺人隻因他們惹我生氣,殺之确無什麼好處,今大師若令我開懷,那便放了他們,也沒什麼壞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