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我就喜歡幹個體戶,我覺得替自己工作很自由,不習慣被單位的條條框框給限制住。”
劉芳說了一大堆,夏曉蘭就随口敷衍兩句。因為劉芳嫌棄個體戶丢人,不管是誰,都沒有告訴她一家人在商都市那邊的生意。
“藍鳳凰”的事沒說,夏曉蘭要參加7月份高考的事也沒說。
劉芳不知道自己在雞同鴨講,自認為今天回娘家修複關系是圓滿完成了任務,嫂子李鳳梅不是還留她吃飯了嘛,外甥女曉蘭也似乎放下了戒心,不是和她說笑幾句。
就是這丫頭說話不知道咋回事,若有似無的,總讓她覺得堵心。
夏曉蘭說話隻是讓劉芳覺得堵心。
但聽了夏大軍說的話,孫校長就覺得為難了。
夏大軍把家務事的難題放在孫校長面前,孫校長沒幹過這種婦女主任勸架的活,簡直是一個頭兩個大。可夏大軍說的情真意切的,挺魁梧一個老爺們兒,在孫校長面前像個鹌鹑雞。
與此同時,孫校長又覺得夏大軍說的有幾分道理。
夏大軍說他可以賣力氣賺錢,别的不說,供女兒上學肯定能保證。
還說夏曉蘭以前是自己不上學,要早知道夏曉蘭能學的進去,他肯定不會讓夏曉蘭初中畢業就辍學。
夏大軍的意思,母女倆現在還生他的氣,夏曉蘭跟着她媽賭氣住在舅舅家,那孩子性格倔,他和劉芬離婚,夏曉蘭就和夏家撇的幹幹淨淨。
“她連我的錢都不會用的,是真能不認我,要是我和她媽和好,她就不至于一邊要出去賺錢,一邊還得記挂着學習。”
就是這點,把孫校長給打動了。
孫校長一直覺得,夏曉蘭應該乖乖呆在縣一中,和其他學生一樣,每天的生活重心就是學習。學校的補助夏曉蘭不拿,親爹要供她上學,總不能還是拒絕吧?孫校長有點激動,自學的夏曉蘭期末考試是年級第二,總分514,要是專心學習,她的極限又在哪裡!
“那你們說,我能幫上什麼忙?”
171:總有路人操碎了心
按照夏子毓和夏大軍的說法,夏大軍和劉芬夫妻感情沒有大問題,全是家庭内部矛盾,夏曉蘭性格比較急,就讓劉芬跟着她離開夏家,母親都是拗不過孩子的,自然就跟夏大軍離婚。
如果兩口子要複婚,夏曉蘭就是個障礙。
夏大軍的意思,他和劉芬單獨見一見,在孫校長的見證下兩人重歸于好,這件事把夏曉蘭跳過去,她别扭個幾天,也隻能接受事實。
孫校長的老婆快把眼睛眨壞了,孫校長一點沒接到老婆的暗示。
等送走了夏大軍和夏子毓,他老婆就發飙:
“學生的家事你也管,你幹脆去當街道辦上班好了!”
孫校長覺得莫名其妙。
“我這不是想讓夏曉蘭沒有生活費和學費的顧忌,一心學習嗎?”
校長老婆冷笑:“一個鄉下女人得鼓起多大的勇氣才能提出離婚,你就聽夏曉蘭她爸說啥,兩口子吵架幾個月了也該消氣,從來隻有父母管兒女的,還有父母因為女兒的阻擋不複婚的?那可是夏曉蘭的親生父母,她爸要真是好,她幹嘛不許父母複婚?”
女人和男人的思維不同,考慮問題不在一個頻道上。
校長老婆就覺得這事兒的根源在夏大軍身上,夏曉蘭和她媽情願跟着舅舅生活也不回去,一句“性子倔”說不清楚所有的問題。
孫校長被老婆噴着狗血淋頭,不過他總覺得夏子毓是關心堂妹,夏大軍看上去也是老實巴交的農村漢子,這件事要真的像夏子毓說的那樣能轉圜,他也是在做好事啊,古話不是說“甯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嘛!
孫校長有自己的打算,校長老婆氣得要吐血,拉着剛才旁邊的孫甜求評斷。
孫甜的性格和氣腼腆,本來就不擅長反駁别人,聽着剛才的事兒是覺得哪裡說不出來的怪異,不過她人生經曆不夠,沒有校長老婆看得清楚,有點遲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