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四爺吐了口煙道:“白天覺睡得足足的,晚上怎麼會迷糊?”
吳遠道:“咱畢竟是農村人,白天回去,備不住有農活,或者這事那事的。”
喬四爺頓時不說話了。
這倒是實話。
周一是25号,二月二,龍擡頭了。
天空竟然下起了小雪,陰陰冷冷的,這是要來倒春寒。
一大早,吳遠本來想在家裡窩一天,坐看雨雪中的農家小院的。
結果媳婦楊落雁起了個大早,而且特地穿得特别正式。
因為今天是和縣服裝廠重啟談判的日子。
而且徐縣長特地派了個劉秘書和财政局的幹部過來監督,主導這次面談過程。
這個劉秘書是縣政府辦的,不太熟。
但财政局的幹部,吳遠就想着,能不能通過陳應乾打聲招呼,所以也就跟着起床了。
銀色桑塔納打家裡出發的時候,地上已經蒙上了一層薄雪。
村道北面的那塊桑樹地,不少人家已經種上了桑樹幼苗,經這一場春雪,不知要凍死多少。
透過車窗,吳遠看到有的人家過來給桑樹苗裹上碎布,力圖扛過這次雪凍。
這屬于在種地上費了心思的。
更多的人家,想不到這一層,等着真正凍死了,再直接補苗。
村辦小學的工程暫時停了。
吳遠透過車窗,看到蔺先學的二八大杠依舊來了。
這是真正有些熱愛了。
吳遠甚至想着,要不要去大姐面前,替大姐夫說上兩句話。
最終還是忍住了。
原則問題,不能破。
到了縣服裝廠,吳遠直接用廠裡的電話給陳應乾打電話,問問财政局究竟是派誰來的,順便遞個話。
結果電話是倪廣接的,陳應乾的那個新跟班。
“原來是吳老闆,我們陳主任不在,你找他有什麼事?我給他留個口信。”
“陳主任沒來上班?”
“不是,陳主任被外派到縣服裝廠參加會談了。”
原來财政局派來的不是别人,正是陳應乾。
這可是老熟人了。
吳遠挂了電話,對楊落雁道:“媳婦,照常談吧。有陳主任坐鎮,一切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