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時分,外面下起了暴雨,驚雷連天。
趴在曲将樂床邊熟睡的我被驚雷驚醒,猛地睜開雙眼,大口喘氣。
剛想給曲将樂提提被子的我卻發現,床鋪變得空蕩蕩,隻剩下一床被褥,伸手一摸,已經涼了。
“将樂?”我連忙站起身,對着衛生間的方向喊道,回應我的隻有雨聲和雷聲。
我吓的連去陽台衛生間查看,卻空無一人,我沖出門口,焦急地抓住值班護士的袖子,“六床的曲将樂,您看到了嗎?”
“沒。”護士搖頭,我急的跺腳,“他不見了,你快幫我查查監控。”
護士連忙調出,果然曲将樂在半個小時前,離開了病房,沖出了大門,消失在了雨幕中。
我不顧身後護士的阻攔,飛奔出去,無情的雨水潑灑在我的身上,模糊我的雙眼。
“曲将樂!曲将樂……”
我一邊走一邊喊,直到嗓子變得嘶啞,都沒有找到曲将樂。
無力的我蹲在地上,渾身濕漉漉,如同一個沒人要的落湯雞。
曲将樂一定是發病了,他會去哪兒呢?我費力思索着,猛然想起那個我們生活了九年的别墅。
趕到别墅門口,打開,客廳空無一人,我“蹬蹬蹬……”跑到二樓,曲将樂果然在房間裡,隻不過是我的房間。
他跪在地上,渾身濕漉漉,一隻手攥着相框,相框裡是我的照片,一隻手撐着地面,月光下,他的表情呆滞,眼神木讷。
我看着,心髒糾的生疼。
“将樂。”我緩緩走過去,蹲到他的身邊。
他看着我,連連後退,雙眼通紅,将我的照片緊緊塞在懷裡,仿佛怕我搶走一般的可憐。
瞬間,淚水氤氲我的眼眶,“将樂,我是雲胡呀。”
聲音暗啞,不似自己。
“雲胡?”曲将樂有了反應,含糊不清地說着:“雲,胡,雲,胡……”
我靠近,抓住他的雙肩,“将樂,我們走,我們回醫院。”
看他有了站起身的迹象,我心中一喜,下一秒,他卻變得焦躁起來,一腳将我踢翻。
“走開,走開,我不認識你,不認識你……”
一腳接着一腳,踢在我的腿上,我的肚子上,“将樂,将樂……”,我試圖喚醒他,卻毫無作用。
終于在他踢夠十五腳的時候停了下來,再次跪在地上,雙手抱頭,痛苦清晰可見,我試圖站起,卻絲毫動彈不得,密汗遍布我的額頭。
曲将樂突然松開手,開始嚎啕大哭,一聲盛過一聲。
“将樂,你醒醒,醒醒,我是和你生活了九年的雲胡呀,我是你曾經的妻子雲胡呀……”
在我一聲又一聲的聲嘶力竭中,他的雙眸漸漸恢複了光亮,看向我,“雲胡……”
我艱難地點頭,“我是,我是,我是你的雲胡。”
就在我以為曲将樂即将醒來的時候,他卻突然像瘋了一般繞過我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