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南把他兩個拉着走進巷子的黑暗裡,去公廁放了會兒水,将外頭的軍綠色棉大衣脫了一卷兒,出來的時候已然換了一身衣服。
“這郝二慶平時油嘴滑舌的,又愛占便宜,沒想到還是個慣偷!難怪這些年沒個正經工作,還能活着!就是占他侄子的房子,太特麼無恥了!”楊衛東給哥三個散煙,往回走的路上也很是感慨。
李向南吸着煙道:“像這樣的人,大奸大惡倒不至于,但小偷小摸最是可恨!現在就看看他能不能被咱吓住,以後占不占郝班長的房子!”
“瑪德,要是再瞎雞兒打咱郝班長的主意,咱們再來一次!惡人還得惡人磨!”王德發吐着煙圈道。
“這倒是實話!”楊衛東也點頭。
李向南也比較認可。
今晚這計劃他想出來的,就是想以以惡制惡的手段先治一治郝二慶的貪得無厭。
既然郝建不想把事情鬧的太大,鬧的街坊四鄰都知道,那就先遂了他的願。
如果今晚這計劃不行,再想其他的,後期到街道辦再讓官方出面幫着解決。
不過那樣的話,郝家這叔侄兩的情分算是走到頭了。
對于郝家就剩下這兩個獨苗來說,不是一件不到萬不得已去做的事情。
李向南還是希望他們兩能‘和和睦睦’的,就把這事兒解決了!
“小李,我們就不進去了,我跟衛東回廠醫院去!我擱值班室貓一晚上算了……”
到了四合院門口,王德發便笑着拉了拉楊衛東。
“急啥?郝班長待會兒應該會過來,咱聽聽他怎麼說再決定!”李向南把哥兩一箍,笑着朝院裡努努嘴,“走吧,花生米管夠,咱接着喝!”
……
而此時。
郝建已經在闊别已久的老屋裡坐了許久了,地上已經散落了三四根煙頭。
這屋子跟李向南的差不多,一大一小兩個套間,面積并不算很大。
但卻是他這半輩子最珍貴的記憶夢鄉。
入目所及,皆是過往。
他瞧見了父親抱着自己坐在花邊爐子旁念書,看到了母親在爐子上煮着稀飯蒸着馍叫自己趕緊吃完了好上學。
起身又來到床前,摸着滿是灰塵的木闆,郝建眼眶通紅。
這裡曾經睡着他深愛的父母。
這裡也曾經躺着他逝去的雙親。
時光好像從來沒有改變過,可時光好像悄然間又全然不同了。
他長大了!
父母老了。
也沒了。
家似乎還是那個家,可家……似乎又不是那個家了!
味道變了,淡了,又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