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一時間都噤若寒蟬。
有過去與禧嫔交好的,這會子都害怕的厲害。生怕受牽連。
去年的時候,宮裡一下子沒了好幾個小主,大家都還沒緩過勁兒來呢,今年就又來一次。
誰不怕?
禧嫔被禁足在自己的寝殿裡,吃喝都有,就是不能出去。
阿哥所裡是一樣的情形。
四阿哥的院子,本是在南三所的西北角,是一處極好的院子。
這會子,正被禦林軍圍着,裡頭的太監宮女嬷嬷都被挨個的趕出來,都要送去宗人府審問的。
弘時過了最初的震驚和憤怒之後,就一直在書房裡坐着沒動過。
事到如今,還有什麼不清楚的?這是皇阿瑪知道了。
隻怕是這件事裡有人告密吧?
是他這裡的人還是額娘那裡的呢?
弘時坐在那,隻覺得諷刺。
他心裡很憋屈,哪怕知道沒有好結果了,他首先不是怕也不是難過。首先是憋屈!
事情要是做了,輸了赢了也就罷了。如今都沒做完呢,就被……
他隻覺得滿身的本事,竟是無處施展一般的憋屈。
他十五歲就要獲罪的話,此生還有多長?就與二哥做伴了麼?
一輩子身陷囹圄?
想到這,他隻覺得憤怒不已。将書房裡的東西砸了個稀巴爛。
沒有人攔着,也沒有人勸他。甚至沒有人進來問一句……
蘇培盛外頭聽着,心裡又是歎氣,又是覺得活該。
要想争,以前不争。太子都定了如今争有什麼用?
皇上可不是先帝爺,由着他們鬧。
如今争也罷,好歹你手段高明些!這樣的下作手段,皇上能不生氣麼?
還是皇貴妃娘娘的善良,不然還不知如何收場呢。
如今至少是保住命了。
四爺在乾清宮裡像是沒什麼事似得該幹嘛幹嘛。
葉棗一直陪着他,親手給他研墨。
許久,四爺道:“累了吧?你一向沒什麼勁兒的。”
當初第一次叫她研墨,手都抖了。
“你有話要說,别悶着。”葉棗歎氣:“你這樣不聲不響的,我怕你悶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