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死之人,沒什麼好怕的。我有什麼可怕?孑然一身罷了!”弘時都不是她的了,還有什麼可怕的?
“禧嫔……紐祜祿氏,你還是不要說了。”裕貴人怕她說的多了,牽扯自己更多。
“也罷,你以後也夾着尾巴做人吧。咱們這位娘娘,你要是不惹她,她也不至于害你。”紐祜祿氏一笑:“可我就是不想認命!憑什麼呢?”
打從進府,她處處不如葉氏!
葉氏隻是個侍妾啊!她滿人出身的格格,又是紐祜祿氏的,如何就比不上她了?
憑什麼呢?
“好了,多說無益,上路吧。”蘇培盛皺眉。
“我這一輩子,活的可真是可悲啊。”紐祜祿氏也不再說了,隻是自嘲一笑。
到了這一步,除了怕死之外,竟沒有什麼是不能放下的了。
弘時……罷了,他也大了,自有他的出路。
“那就送紐祜祿氏上路吧。”蘇培盛見她沒話說了,就揮手。
紐祜祿氏是聽了他這句話之後才露出了極度驚恐的表情來的:“你要做什麼?”
“你要做什麼?”
她吓得聲音都變調了。
“哦,忘了告訴你,皇上的意思是,白绫絞殺。”是絞殺,而不是自盡。
紐祜祿氏張嘴,驚恐的看着兩個大力太監拉開了白绫靠過來。
她渾身發軟,卻歪在椅子上起不來。
皇上,皇上好狠心!竟是要叫她這般死……
裕貴人這會子也吓得厲害,腿軟的厲害,隻往後走了七八步,才靠着牆勉強不會倒地。
“送紐祜祿氏吧。”蘇培盛這幾日累了,也懶得多話,隻是擺手。
“不!不!不要!我不要!皇上不要!弘時,弘時!”紐祜祿氏瘋狂的叫起來。
自盡也就罷了,叫人活活勒死,她真的很怕。
蘇培盛一擺手,就又有一個太監上前,将紐祜祿氏的一雙手抓住,緊接着,兩個大力太監将白绫在她脖子上繞了一圈,收緊。
隻看蘇培盛手一擡,那邊就使勁兒。
隻一下,紐祜祿氏就說不出話來了。
抓着她的人也放手,她一雙手瘋了似得拉扯脖子上的白绫。
長指甲斷了,自己的脖子也劃破了,血淋淋的看着吓人。
可是更吓人的是她的臉色,先是紅,然後發紫。
最後,一雙眼像是要掉出眼眶一般外凸着。嘴唇青紫發煙,舌頭長長的伸出來。
整張臉看起來真是可怖至極。
裕貴人緊緊的捂着自己的嘴靠在牆上,已經是滿臉淚痕,要不是還有一點自制力,她就該吓的尿褲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