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墓園後,唐念坐在車上一直沒說話,直到快到家的時候,她才擡頭看向我。
不知不覺間,她的臉上竟已挂滿淚痕:“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如果我六年前就去看阿姨就好了,是我的錯,我不求你原諒我,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求你别丢下我。”
她将自己從我們這段感情中的主導位變為最低的位置,無助地懇求着。
我一言不發将車停好後,搖搖頭:“都結束了,你繼續你的生活,我也繼續我的生活。”
“我們本就不是一路人啊。”
說完,我率先下車,卻久久不見她下來。
思考了一下,我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卻見她正捏着一張白紙整個人不斷顫抖。
我身子一僵,一時間不知該做什麼。
“你為什麼瞞着我,不告訴我?”
“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有重度抑郁啊!”
唐念哭着喊着将手中的報告扔在我地上,報告掉在了地上,被泥濘的髒水打濕,卻沒有一個人去撿。
看唐念哭,我卻笑出了聲,隻是笑着笑着卻哭了:“我不告訴你?”
“五年前我就有了重度抑郁,我每天吃藥你都能看到,但你問過一句我吃的是什麼藥嗎?”
“你讓我怎麼告訴呢?”
“在你眼裡不管我怎麼樣不都是無病呻吟嗎?”
雨漸漸大了起來,砸在人身上惹得一身冷意。
唐念瘋狂搖頭,跌跌撞撞從車上下來抱着我的腰哭道:“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忽視了你,對不起。”
“求求你,别這樣對我,我知道我錯了,我改,我改。”
她的聲音淹沒在大雨裡讓我有些聽不清。
從五年前起,我被确診了重度抑郁,我試圖告訴唐念,我說我最近身體不太好。
她當時是怎麼說的?她冷笑着說是不是看陳曉有病,我在學他。
她說我是無病呻吟,隻為了和陳曉争。
現在她卻說她錯了,她說她會改。
可是,之前的錯事錯話也能一筆勾銷嗎?
一幕幕,已經深深紮進了我的心根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