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從飛檐上灑下,他輕袍撒開,飄在風中……
“二十萬石,世子一定會雙手奉上的。”
馮蘊微微一笑,木門在這時被人重重撞開。
砰!門外的少年郎手提環首刀,一頭一臉的熱汗,氣喘籲籲地沖進來,上下打量着馮蘊,黑瞳裡閃着狼一樣的冷光。
眼前的女郎一身寬衣被捆得緊貼在身上,勒出一副誘人的玲珑嬌軀……蟄
敖七紅了眼,幾乎屏着呼吸才得以順利解開捆綁,差點沒把自己憋死。
“他對女郎做了什麼?”
“沒做什麼。”馮蘊低頭看一眼自己,漫不經心地整理好方才脫下來的外衫。她知道淳于焰在故意使壞,卻不準備解釋什麼,拎一拎褶皺的袖口,轉頭笑問:
“敖侍衛為何深夜來此?”
敖七咬牙:“此話該我問女郎。深夜出府,所為何事?”
身為看守的人,這質問本也應當,可敖七怒火太甚,語氣就顯得古怪,尤其那雙好看卻仿佛要噴火的眼睛,如同捉奸在床的妒夫。
“來花月澗還能做什麼?”馮蘊似笑非笑地瞧着他,“敖侍衛難道不知,花月澗是什麼地方?不會從沒有去花樓玩過吧?”蟄
敖七呼吸一急,看着她明豔動人的臉,清亮秀麗的眸,仿佛有什麼東西卡在了喉頭。
這樣美貌端莊的女郎,為何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馮蘊離得近,察覺出敖七的火氣,當即閉嘴一笑。
敖七家世極好,是蜜罐裡泡大的少年郎,怎會懂得一個女子在曆經毀滅後會做出怎樣決絕瘋狂的事情,又會怎樣的無所畏懼?
“女郎……”敖七深吸了一口氣,好似想求證什麼,“有人欺負你,是不是?”
馮蘊抱歉地看着他,搖頭。
“沒有。我自己來的。”蟄
又笑問:“将軍可有交代,不許我出府?”
敖七見她一臉不在乎的樣子,很是礙眼。
他瞪着大眼珠子,粗聲粗氣地嗤聲:“女郎到伎館狎玩……對得起大将軍嗎?你讓我如何向大将軍交代?”
馮蘊皺眉走近他,鼻子輕輕一嗅。
“敖侍衛吃了多少酒?好大的酒味。”
敖七仿佛被火炙似的,脖子往後一仰,心跳加快,腦子卻變慢了。
明明是她的不對,他自己卻莫名心虛,不敢對視,不敢質問,隻剩一股無名火在胸腔裡肆意湧動,按捺不住。蟄
“我吃多少酒與女郎無關。女郎還是想想要如何向大将軍交代吧。今夜之事,我會如實禀報。”
“唔……”馮蘊眉頭輕鎖,眼裡好像帶着笑,語氣卻很嚴肅,“我本就沒打算瞞着将軍。敖侍衛放心,等将軍知曉此事,不僅不會怪罪,還會大大地褒贊我呢。”
說完她瞥敖七一眼,錯開身往外走。
一股幽香繞過鼻端,敖七失神片刻,對着那施施然遠去的背影:“你簡直是自甘……自甘下賤……你站住,我還沒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