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樓驚愕,嘴巴張大合不攏。
“女,女郎……這是什麼話?”
馮蘊微微垂眸,“你們跟着我,我卻沒有能力很好的保護你們……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是我弱而無能……阿樓,若有下次,我希望我們可以用更簡單粗暴的方式,打回去,而不是挨打以委曲求全……”
阿樓怔怔地看着她,突然,哇的一聲哭出來。
其實是有委屈的,但這一刻,釋懷了。
女郎隻有十七歲,比他還小一些,可女郎一個人挑那麼重的擔子,還想着如何保護他們,還向他道歉……浹
阿樓所有的自尊都被熨平了。
他嗚嗚的,哭得睜不開眼睛,又不敢去揉眼睛……
眼淚淌在傷口上,更痛了,哭得就更狠了。
馮蘊一看不好,趕緊拿了姚大夫留下的幹淨紗布,親手為他拭淚。
“不哭,不哭了,再哭傷口要壞了……”
阿樓吸着鼻子,撇着嘴巴,總算止住眼淚,破涕為笑。
馮蘊也跟着他笑,眼睛紅紅的,“這傷要養一陣了。”浹
“沒事,小人不怕痛。”
“還逞強呢?你也是,以後沒事跟邢丙他們學幾招防身,不說打人,挨打總要會閃避一些……”
主仆二人掏心窩子地說着話。
門外,敖七也紅着眼睛,安靜地看着站在面前的裴獗。
“阿舅所想,同女郎一樣嗎?”
别人不知道裴獗在馮蘊的房裡,敖七卻是親眼看見的。
這幾個晚上,舅舅都三更半夜才偷偷摸摸地來,每次舅舅一進屋,女郎房裡的燈就滅了……浹
敖七一個人輾轉反側的時候,腦子裡總會一遍又一遍地想,他們二人會說什麼,會做什麼,催心催肝的,如同在煉獄裡煎熬……
今天阿樓挨打的時候,他最初沒有出手,就是想到有裴獗。
舅舅出面,沒有人再敢放肆的。
可惜,他沒有等到裴獗出來,最後才提了環首刀要砍人……
“之前我很是不懂,阿舅為何深夜入莊,現在才明白有這般深意……”
說到這裡,敖七謹慎拱手,朝裴獗行了個禮。
“外甥對阿舅有所誤會,這廂賠禮了。”浹
不待他揖下去,頭頂便傳來裴獗冰冷的聲音。
“你沒有誤會。”
敖七慢慢擡頭,對上那雙波瀾不興的黑眸。
裴獗一如既往的冷漠,“我和馮氏,一樣沒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