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獗不閃不避,由着她出氣。卌
她卻忽然紅了眼圈,“疼。”
裴獗那一身輕甲很是厚實硌人,馮蘊的手打痛了,又氣又恨又委屈,明明是她打人,卻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裴獗捉了那隻白皙的小手過來,看拳頭紅痕一片,可見是真沒良心,往死裡揍的。
性子這麼壞。
身子又這麼嬌。
裴獗歎息一聲,掌心微微一收,将人拉入懷,哄慰般拍了拍,“你的命是我的,除了我,旁人拿不走。”
馮蘊呼呼喘着氣,累夠了。卌
“我的命,是我自己的。不是你的。”
她說得輕描淡寫,卻十分堅定,像是抵抗又像宣告。
“我的命,将軍可以拿走,但控制權在我。”
裴獗盯住她發紅的雙眼,慢慢松開,無奈喟歎一聲,沉着臉起身整理衣裳。
“行,都是你的。”
馮蘊擡眼,“将軍也是我的嗎?”
裴獗沉默片刻,一張銳氣逼人的臉,被強大的氣場襯得野性而冷漠,“你要嗎?”卌
馮蘊撫開貼在額頭的濕發,“不要,養不起。”
裴獗眉頭微擰,盯着她又沉默一下,“我帶來的二十五個侍衛,交給敖七。糧食不夠,去大營找覃大金。”
馮蘊下意識皺眉看他。
那雙黑眸裡是隐忍和克制的欲望,被一層望不穿的烏雲所覆蓋,轉眼變得疏離,就好像方才在塌上糾纏的人不是他一樣。
馮蘊輕笑,“将軍要走?”
裴獗道:“陣前離不得人。”
兩軍對峙,中間隻隔着一條河,局勢随時會發生變化,主帥離營是大忌。卌
可他還不是來了嗎?
既然這麼急着走,又為何要來?
也是,李太後被傳言成那樣淫賤不堪的女子,裴大将軍恐怕心都要碎掉了,不來找她這個罪魁禍首發火,如何消得了氣?
馮蘊内心暗嘲一聲,并不多言,走過去替他整理衣裳,特地在下袍上撫了撫,卻怎麼也撫不平,于是看着裴獗抽搐般的眼風,挑釁般揚眉。
“要是開戰,勞煩将軍派人捎個話。”
裴獗看她一眼,沒有吭聲。
馮蘊道:“萬一将軍戰死,我也好早做準備,尋找别的出路。”卌
裴獗手指一僵……
他冷冷轉頭看着馮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