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轉頭看着馮蘊。
“不怕我現在就掐死你?”
馮蘊一笑。
也說不上來為什麼,前陣子她對裴獗還有畏懼,今日大抵是氣糊塗了。看他為了一個李桑若,從營裡回來找她的麻煩,就什麼都顧不得了……
當她翻身騎到他身上那一刻,就更是沒了半個怕字。
裴大将軍再是兇狠,也是一個可以被人掌控欲望的男子,是人,有七情六欲,就有軟肋。卌
但她不說這個,隻談委屈。
“這叫破罐子破摔,反正将軍也不信我了,怕也無用,反而落了下乘,招人笑話……”
裴獗默不作聲,聽她陰陽怪氣。
臨走,瞄一眼從頭到尾盯着他的鳌崽。
“小猞猁野性未退,仔細點,别傷了你。”
馮蘊眼瞳一震,半晌沒有言語。
從來沒有人懷疑過鳌崽不是野貓,哪怕莊子裡經常看到它的人,無非覺得鳌崽長得怪異了些,而裴獗一共沒看過鳌崽幾次,卻如此笃定……卌
怪不得鳌崽怕他,躲着他。
裴獗沒有多說,面無表情地開門出去。
看一眼檐下,不見那兩串風鈴。
隻有敖七站在那裡,一張臉陰晴不定,雙目通紅。
裴獗腳步微停,叫敖七,“過來。”
敖七自打舅舅進屋,就守在外面。
裡頭的動靜不小,那股怪異而沸騰的氣息幾乎就要隔窗沖出來,隐隐約約傳入耳朵,敖七的心都快碎掉了,好不容易才壓下沖進去的沖動……卌
聽到裴獗招呼,敖七走過去。
一眼就看到裴獗喉結上的紅痕,仔細看似乎還有牙印。
敖七的頭垂下來,拳頭微攥。
“阿舅……”他的聲音帶一絲顫意,“我有話,要和你說……”
“這兩日便要開戰,有事戰後再說。”
裴獗打斷了他,落在他頭頂的目光很是冷冽,如兩束寒芒,盯得敖七脊背汗涔涔的,失落又不安。
他做好了挨罵的準備。卌
等了片刻,卻隻聽到他不帶感情的聲音。
“盯緊韋铮。”
敖七低低嗯聲,沒有擡頭。
裴獗沉默一下,“過完年就十七了,多動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