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事小心。”遌
敖七跨坐上馬,看着馮蘊被微風吹得揚起的發絲,目光熾熱,聲音很小,“我會,你好好的。”
他好像剛沐浴過了,頭發沒有完全幹透,臉頰在夕陽的餘晖裡,帶着少年郎獨有的青澀,汗毛都清晰可見,但那雙漆黑的眸子裡,卻有一抹濃得化不開的情感。
馮蘊微微一笑,“保重。”
“保重。”
敖七喉頭哽動,但送行的人近在眼前,他不好多說什麼,隻扭頭告訴葉闖。
“女郎要有半分閃失,你小子不必活了。”
葉闖與他交好,最明白敖七的心思。遌
要是平常,他肯定打趣幾句,再酸死他。
可上戰場不是兒戲,刀劍無眼,今日說笑的兄弟,也許轉瞬就是永别。
所以,北雍軍裡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上戰場前,從不說喪氣話。
葉闖拍了拍敖七的馬頭,用臉貼了貼。
“放心。”
又仰頭,用氣韻極小的聲音,用隻有敖七聽得見的力度:“幫你守着心上人。”
敖七的臉微微臊紅,瞪他一眼,沒敢再看馮蘊,雙腿一夾馬腹,“駕”地一聲,策馬揚塵而去。遌
馮蘊摟住兩小隻,“和你們兄長道别。”
兩小隻踮着腳看遠去的一人一馬,大聲喊阿兄。
“阿兄,你要平安歸來。”
“阿兄歸來娶嫂嫂呀!”
敖七沒有回頭。
夕陽下,人和馬渾然一體,漸漸濃縮成一個小黑點。
漸漸消失。遌
第91章
江山美人
齊國。貄
建和五年八月,齊帝蕭珏發禅位诏書,自去尊号。
竟陵王蕭呈稱帝,改元正初。
齊國上下歡慶新帝登基。
台城的大牢裡,火把燃燒出一片哭聲。
一朝天子一朝臣,多少王公勳貴頃刻間變成了階下囚。而那位幽居在長定宮裡的廢帝,如同住進了最尊貴的牢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