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獗進門的時候,溫行溯正坐在軟榻上,一身雪白便服,看上去風度翩翩,不談才幹和能力,溫行溯的樣貌也極是過人的。
屋門外有兩個侍衛,安靜地侍立着。
一個仆女正跪坐在溫行溯身側,輕輕扇着煮茶的小爐。
看到裴獗,侍衛拱手出聲,“将軍。”
裴獗擺擺手,示意他們退下,端坐到溫行溯的面前。蟤
木案上放着的小瓷瓶,正是他讓紀佑捎來的藥。
裴獗道:“這是腰腰的心意。”
溫行溯苦笑一聲,“多謝。”
裴獗道:“回到信州,可還習慣?”
離得這麼近,溫行溯可以清楚看到裴獗眼裡的紅血絲。
他沒有參與裴獗的行軍布陣和戰事商讨,但眼下什麼形勢,他一清二楚。
“大将軍找我,是有話要說?”蟤
裴獗道:“除了退回安渡和死守信州,溫将軍以為,北雍軍眼下可有第三條路好走?”
溫行溯盯住他:“有。”
裴獗唇角微微一抿,“願聞其詳。”
溫行溯失笑,“大将軍心裡已經有了打算,為何又來問我?”
裴獗道:“我想聽聽溫将軍的建議。”
第93章
腰腰心意
溫行溯眉頭皺了起來。鰉
他不會給裴獗什麼建議。
無奈妥協是不得已,但他早已對裴獗言明,不會上戰場,更不會為北雍軍殺一個齊人。
他道:“大将軍為難我了。”
裴獗看他一眼。
“那我告訴你,接下來我要怎麼打。”
溫行溯有略微的意外。
他沒有開口,隻聽裴獗平靜地道:“隻要信州城死守七日,我便可突破蕭呈的防線,殺入并州,打他個措手不及。”鰉
溫行溯笑了一下。
果然,裴獗這人就是狂妄。
眼下的局面,退回安渡是良策,死守信州雖然犧牲大,但也可以耗足齊軍的時間,拖到入冬,到時候和談,必定會占盡上風。
這些年,南北兩地打一打,再談一談,已經成為常态,說到底,為彼此利益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