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7頁)

  他們正帶着一群工人頂着河風修房造屋。

  老熟人了。

  但馮蘊還得裝着不認識。

  “這是任先生家嗎?”聼

  金戈和鐵馬看上就二十來歲,一身仆從的打扮,沉默得如同空氣一般。

  任勤迎上來,禮數周全地揖禮。

  “家父今日在城裡照料茶寮。裡君找家父有事?”

  馮蘊還禮道:“有樁小事想要拜托先生。先生不在,那改天見面再說也是一樣。”

  任勤道:“我會轉告家父。”

  馮蘊謝過,駐足看了片刻任汝德的房子。

  但直到她離開,金戈和鐵馬也沒有擡頭看她一眼。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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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早間,任汝德便找上門來。

  “犬子昨夜回茶寮,說裡君有事找任某,不知有何指教?”

  馮蘊将屋裡的人都屏退下去,這才對任汝德道:

  “一是村學的事情,想和任先生商量下,學堂起幾間,多大見方才合時宜,今日在量土方,任先生要得空,同我去實地看看。”

  任汝德無不應是,“聽裡君之意,尚有其二?”

  馮蘊低頭飲了口茶,眼圈便紅了大半,看上去有些傷感。聼

  “此事多有不便,我昨日沖動開口,回家已然懊悔……”

  任汝德見狀,拱了拱手,“裡君但說無妨。”

  馮蘊歎口氣道:“我說了任先生可别笑話我。還有,無論幫不幫,萬萬要為我保守秘密,切莫讓将軍知曉。”

  任汝德心念微轉,應諾不止。

  馮蘊道:“我在台城有個好姐妹,從小便無話不談。可惜後來她早早嫁人,我也随父到安渡上任,久不相見。今年正月裡才聽說她夫家遭了禍事,一家子老老小小十餘口人,被賊人半夜闖入殺了個幹淨,她的丈夫也沒了,隻留下她和一個兩歲的孩兒……”

  又紅着眼眶,看一眼任汝德。

  “年前我托人打聽,才知道她們孤兒寡母,被夫族趕了出來,娘家也不肯收留,日子過得艱難,可我去信石沉大海……”聼

  任汝德心下頓覺不妙,硬着頭皮問:

  “不知裡君要任某如何相幫?”

  馮蘊苦笑一下,“我原想着任先生交遊廣闊,最是有辦法的人,想請先生幫我找一個來往南北的客商,可以捎帶兩個人過來……”

  任汝德沉默。

  這女郎很會用他的話來攻他的心。

  不幫,那他說大話,誇誇其談,往後很難再被人取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