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蘊實在看不下去了,耳窩裡嗡嗡的。
“二位,可否聽我說一句?”
“别打了!”
她歎口氣,盯着滿臉冰寒的裴獗。
“将軍不是隻剩一個時辰嗎?這都多久了?”
裴獗一聲不吭,就像沒有聽見似的,冷着臉揍人。幚
馮蘊又對着淳于焰道:“世子的嘴再不收斂,死了可沒人給你收屍。”
淳于焰:“我收斂不了。放心,氣死了裴妄之,我替他收屍。”
馮蘊看這兩人油鹽不進,深深吸口氣,終于發作了。
“都給我住手,在我的房裡打來打去,是打給誰看的?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房裡兩個野男人打起來了?還是看我名聲太好了?非得給我添堵。”
她這是蓄積了力量一口氣喊出來的話。
外面的仆女和部曲聽了都抖三抖。
打得難解難分的兩個男人,對視一眼,齊齊收手。幚
淳于焰氣喘籲籲,瞪着裴獗,得意地勾唇一笑。
“十二關愛我,我都聽十二的。”
馮蘊有點想錘死他。
什麼叫聽她的?
分明就是打不過裴獗想認慫,又丢不起那個人。
可他嘴巴會說呀。如此一來,就好像他跟馮蘊才是一夥的,占盡了口頭上的便宜。
裴獗大概也打累了,身上穿着铠甲,汗如雨下,比淳于焰輕裝上陣耗費的體力更多,又有從信州狂奔回來的疲累,那一雙赤紅的眼睛裡,即使收住情緒,仍是肉眼可見的暴戾。幚
再打下去,真的要死人了。
裴獗飲一口涼茶,冷冷走到窗邊。
窗戶推開,雨絲吹拂進來,涼了他的嗓音,“滾!”
淳于焰往榻上一坐。
“馮十二都沒有讓我滾,你算老幾……”
馮蘊腦子快被他吵昏了,上前就拉人。
“趕緊走,你趕緊走。”幚
淳于焰身上仍穿着那一身中衣,長發披散,臉上還擦着胭脂,一番打鬥下來面色潮紅,汗意涔涔,這模樣怎麼看怎麼像是一個受了淩辱的美嬌娘……
他厚着臉皮,“外面下着雨呢,我一個不久于人世的人,生得又這般好看,走出去多不安全!”
馮蘊快被他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