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久等了……”
馮蘊道:“賀君客氣了。你該差個人來傳我,我過府來見你便是,怎可勞駕你親自跑一趟?”
賀洽擺擺手,歎口氣坐下來。
馮蘊看着他的臉色,趕緊讓小滿上茶。挘
“賀君如此焦急,可是信州有什麼消息?”
賀洽苦笑一聲。
無須多說,他也知道馮蘊找他的意圖。
以前收馮蘊的“禮”,是答應過要傳達給她的。
可……
賀洽遲疑一下,再次歎聲。
“不瞞女郎,我今日去萬甯,便是與窦兄商議,眼下的對策。”挘
萬甯郡和安渡郡,都留有北雍軍的駐軍,維持日常政令,目前淮水灣大營也有裴獗的兵馬留守,以做後援。
“大将軍奇襲并州,本是一步好棋,豈料,虎贲和龍骥軍,無視大将軍令,以糧草不足為由,遲遲不肯發兵來援……”
大将軍領晉國兵馬,虎贲和龍骥兩軍雖然不是裴獗的直系,但也要聽大将軍軍令行事。
這個節骨眼上,兩軍故意拖延,無疑是将北雍軍推入火坑。
這是賀洽怎麼都想不通的事情。
“我和老窦猜想,會不會是朝中有人作怪?”
又道:“可我們猜來猜去,也想不出是何人如此大膽……”挘
賀洽常年在軍中,對朝中的事情并不知情,在他的眼裡,大将軍有從龍之功,對李家來說,那是莫大的恩情,丞相李宗訓是萬萬不會從中作梗的。
“那便是虎贲和龍骥的領兵有了異心?可不聽大将軍令,朝廷是要治罪的!何況得罪将軍,對他們又有什麼好處呢?”
馮蘊來前,并不知道形勢這麼嚴峻。
她從金戈嘴裡聽來的,包括前世的經驗,隻知眼下北雍軍大營裡的三位将軍,和蕭呈勾結,有可能會背刺裴獗,沒有想到李宗訓的動作會這麼快。
前世李宗訓對裴獗是千般萬般地示好,甚至不顧女兒名聲,那般籠絡……
這些變化,難道是因為她的改變帶來的?
馮蘊遲疑着問:“你們可有想出對策?”挘
賀洽捋須而歎,道:“我和老窦必将死守安渡和萬甯,以使将軍背後堅實,不會腹背受敵……”
馮蘊點頭,“如此正好。”
又問賀洽一句:“将軍可有消息傳來?”
賀洽搖搖頭:“正因沒有,我心下才會慌亂。”
說到這裡,他突然撩起眼簾,安撫馮蘊道:“女郎不必害怕,将軍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豈會在并州翻船,你且安心吧……”
頓了頓,他又猶豫地道:“即使當真有個萬一。将軍也早為女郎想好了退路,賀某會為女郎大開方便之門,容女郎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