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呈看着他們興緻高昂,突地一笑。搄
“謝愛卿。三十萬大軍圍而不攻,虛耗糧草,朝中非議,你我又能頂得住多久?”
言罷又道:“還有諸位不要忘了,紅葉谷還有兩支降軍,都是北雍軍精銳。”
謝叢光問:“陛下不信任他們?”
蕭呈道:“他們能背叛裴獗,就能背叛我。”
亂世當前,誰不想擁兵自重,稱王稱霸?
謝叢光點點頭,“陛下說得不無道理。但末将仍以為,齊軍現下兵力,大可以放手一搏,直搗并州,吃掉裴獗,再調轉槍頭殺向信州,一雪前恥。無須瞻前顧後,錯失良機,平白給了裴獗喘氣的機會。”
在他們看來,新帝優柔寡斷,為一個婦人黏黏糊糊,拖着不肯出兵,實在有失體統。搄
于是又抱拳上前,朗聲表忠。
“末将願領兵出征。”
“末将也願。”
三十萬對五萬,這簡直是唾手可得的功勞。
拿下并州,拿下裴獗,那是要寫入史書的贊譽,流芳千古的事,誰不搶着去?
謝叢光和寇善意氣風發,蕭呈壓在心裡的那股不安,越發擴大了。
不怪他多疑。搄
實在是這一切太過順利了。
如果裴獗真是那種貪功冒進的人,又怎會将北雍軍帶成一支狼師?
風呼呼吹着營房裡的旌旗,又從門縫裡灌進來,揚起了蕭呈的衣袍。他沉吟片刻,蓦地起身,好像已經有了決定。
“箭在弦上,那便試試對方的深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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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時分,伴着高亢的号角,齊軍鐵蹄從恒曲關滾滾而出……
謝叢光和寇善各領一支,抄左右兩翼,直奔并州城。搄
馮蘊便是這時抵達并州城的。
從鬼河一路過來,為避免撞上齊軍,他們繞了不少路,又帶着行李,緊趕慢趕才到,恰好趕在齊軍攻城以前。
北雍軍正準備收起吊橋。
“稍等!”
馮蘊大聲呐喊着,朝城牆上擺手。
“我們是從信州來的,我們要入城。”
城門上的守将看到一隊人馬,先是打手勢讓弓箭戒備,接着就看到了馮蘊,她從随身的行囊裡舉出一面旗子,讓兩個侍衛牽着展開,上面寫着“裴”字。搄
“是自己人。收箭!”
那士兵從垛牆探頭望了一眼,看到馮蘊,臉上露出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