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士兵從垛牆探頭望了一眼,看到馮蘊,臉上露出驚喜。
“快。快去通知大将軍。馮十二娘到了。”
等馮蘊一行過去,吊橋便收起來了。
城門開了一側,馮蘊朝守将施了個禮。
“有勞了。”
守将笑吟吟地回禮,“女郎客氣。”搄
馮十二娘送藥的事情,覃大金來的時候就說過了。
這藥來得正是時候,營裡将士都很感恩。
得到消息,最先趕到的人是濮陽九。
都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他這個“巧醫”也是如此。
營裡的傷患大多都是外傷,缺的就是傷藥,現在馮蘊在他的眼裡,就跟活菩薩沒有什麼區别。
“馮姬可算到了。”
他臉上的笑意是馮蘊難得一見的真誠。搄
人還沒到,禮便到了。
深深揖下去,看着她和顔悅色:“你再不來,将軍隻怕要急瘋了。”
馮蘊知道這人素來誇張,隻是一笑。
“将軍呢?”
濮陽九道:“齊軍已至二裡外的古岩灣,急欲攻城,将軍帶着人去南樓了,你舟車勞頓,先回營裡歇下吃口茶,緩緩氣……”
馮蘊笑笑,應是,跟着濮陽九往裴獗的住處走。
這位醫官看着瘦了,黑了,那一張素來愛惜精緻保養的臉,好像幾天沒洗似的,胡子長出來了也沒有修剪。搄
人也變得熱情了很多。
将馮蘊迎入營裡,竟然纡尊降貴,親自為她斟茶。
“馮姬請用。”
馮蘊輕聲謝過,不時拿眼打量他。
濮陽九尴尬地一笑,“姑奶奶,你别這般瞧我,看得我心裡發慌。”
馮蘊笑道:“是濮陽醫官這般禮遇,吓得我心裡發慌才是……”
濮陽九臉頰微抽,歎口氣,“馮姬有所不知,我這裡缺藥都快缺得上火了。你帶的藥啊,來得正是時候,别說叫你一聲姑奶奶,便讓我叫祖宗,也是使得的……”搄
于是又深深朝馮蘊揖禮。
“小祖宗在上,容我一拜……”
他慣會油嘴滑舌,甜言蜜語說得順嘴。
可聲音落下,沒有聽到馮蘊回答,卻察覺到芒刺在背,好像有什麼野獸盯住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