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淺薄見解。請将軍指點。”槸
公事公辦的語氣,位置擺正便是幕僚。好像今早那些面紅耳赤的事情沒有發生過,她此刻也不是那個要不到糖便拿後背對着他一聲不吭的榻上嬌娘。
裴獗點點頭,沒有什麼表示,目光落在那口紫檀木箱子上。
“那是什麼?”
馮蘊将手上風鈴遞上去。
“上次托曹開給将軍帶來一個,可有收到?”
裴獗嗯聲,接過風鈴看了看,徑直彎腰拿起一卷被她丢棄在箱面上的布條。
“此物何用?”槸
布條有兩卷,三指寬,沒有滌染過,是最初的色調,裁剪得整整齊齊,面料格外柔軟細滑,看上去像包紮傷口所用,又不像。
馮蘊聽到他的疑問,眼皮怪異地一跳。
一把從他的手上搶回來。
“原是為将軍準備的,現在用不上了。”
裴獗微微挑了下眉。
他有疑惑,但不問出口,馮蘊就當看不見,不對他多解釋什麼,将布條丢回箱子,又将風鈴從他手上拿回來,一并放回去,蓋上箱蓋,不再給裴獗窺探到她的私人領域。
“走吧,出去用飯。我餓了。”槸
裴獗看着她藏東西到木箱裡的動作,眸色略略深沉。
他想到那天在她房裡掉出來的玉勢和緬鈴,掃一眼那口神秘的箱子,但沒有多說,擡步走在前面。
馮蘊看着他的背影,松了口氣。
要是讓裴獗知道,這東西的妙處,隻怕人都要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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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案上擺着兩個饅頭,一碗面片湯,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了。馮蘊看一眼,沒有說話,心下卻有點酸。
安渡郡民生也不好,但商路開了,市面上能買到東西,她手上有錢,近些日子過得很是不錯。沒有料到,北雍軍的夥食開得這樣差,堂堂大将軍,就吃這個……槸
裴獗察覺到她的表情變化,眉頭蹙了下。
“不合口味?”
馮蘊拿筷子夾了個饅頭。
“将軍每日都吃這個?”
“嗯。”裴獗倒是不嫌棄,将面片湯放在她面前,拿起饅頭就吃,動作不算粗魯,但速度很快,風卷殘雲一般,隻是眨眼的工夫,一個饅頭便進了他的肚皮。
馮蘊看呆。
裴獗語氣淡淡的。槸
“并州不比安渡,孤城一座,城裡糧食尚不知能堅持幾日,能省則省。”
馮蘊知道,這樣的白面饅頭,普通百姓都不定能吃得上,平心而論,這應該是裴獗眼下能拿得出來的最好的東西了。有得吃她不會嫌棄,原本也不是為了吃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