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蘊穿的是輕甲,梳的是男子發髻,可那張臉太嫩太白了,一眼就可以認出來是女郎,昨夜馮姬帶藥品到并州的事情也已經由濮陽九的嘴巴傳遍了,無人不知裴大将軍那個寵姬,追到并州來了。胧
可他們仍然不敢相信……
将軍讓她穿戰甲,帶她上城牆。
婦人不上戰場那是軍中規矩,還是大将軍親自定的。
這次也被他親自打破了……
更往久遠追溯,大将軍為了馮十二娘破例的事情,又何止這一樁?
不愧傾國傾城寵姬之名。
馮蘊被士兵們盯着,很尴尬。胧
“将軍,我會騎馬。”
會騎馬,就會下馬。
裴獗收回手,沒有勉強她。
馮蘊松口氣躍下來,裴獗已大步走在前面,她跟上去,但凡有将士招呼,馮蘊都會停頓還禮,速度極慢。
裴獗默默停下來看着她。
等她走近,他道:
“你不必如此。”胧
馮蘊和他相視一眼。
“應當的。我維護的是将軍的體面。”
裴獗不說話。
馮蘊又笑,“背負着寵姬的名聲,少不得被人說我恃寵生嬌,說将軍色令智昏……”
這話原是沒什麼不對。
但“背負”和“名聲”湊一起,就成了否定。
她并不是什麼寵姬。胧
裴獗看着她,目光耐人尋味。
“你可以是。”
可以是,那代表現在不是。
馮蘊看着裴獗的側臉,不由揚了揚眉,問出疑惑,“那我現在是什麼?”
裴獗眉目不變,“不是一心想做謀士?”
馮蘊心裡突突跳兩下,猛然恍悟。
怪不得給她輕甲,帶她上城牆,是她昨夜的奮筆疾書,讓他終于看到自己的才幹了吧?胧
“多謝将軍。”馮蘊抱拳,眉眼間難掩欣喜。
“看來我為戰事憂心,洋洋灑灑寫的那些字,終于讓将軍看到了我的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