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裴獗淡淡地。
罵聲仍在繼續,很刺耳。鈙
但跟人辯是辯不了的,人家根本不聽,就鐵了心辱罵,本就是敵軍,要是受不了了,那便開城門打吧。正中下懷。
“能忍辱方成大事,将軍了不起。”
馮蘊這句話倒是很真誠,要是沒有後面那句,一定能說到裴獗的心窩窩裡去。
然而她說完又溫聲一笑,補充。
“難怪都叫你裴大氣。”
裴獗猛地掉頭,下颌線繃住。
“姬方才說什麼?”鈙
馮蘊看着他的臉色,“我說将軍心胸寬廣,不跟人争一時長短,難怪營裡的人,都叫你裴大氣。”
裴獗盯住她半晌沒有說話,那張棱角分明的臉,抿緊的薄唇,意味不明的眼眸,簡直就是長在了馮蘊的某種審美嗜好上,一時覺得此時一身铠甲的大将軍渾身上下都在彌散男性的張力……
但他不說話。
馮蘊就納悶了。
誇他還不行嗎?
馮蘊左右看了看,周遭将士都忙着對罵,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她微微蹙眉,“我說錯話了嗎?”鈙
裴獗放慢了回頭的動作,望着城下姿态睥睨。
“沒有錯。”
馮蘊松了一口氣。
全然不知“此大氣”非“彼大器”,更不知自己踩到了什麼禁忌點,短短三個字差點就撕碎了某人的冷臉。
罵聲沒停。
齊軍換着人上場。
北雍軍這邊,也陸續有人過來,跟着罵。鈙
你來我往,罵得不可開交。
“有種過河來啊,與你阿爺戰上三百回合!”
“我呸!龜縮糞牆裡的鼈孫,敢戰嗎?”
“齊國小兒,走路都不穩,哪裡會打仗?别自不量力了,趕緊早些投降,回去找你阿母吃丨奶去……”
“出來打啊。”
“過河來啊!”
“圍你們一個月,看誰先餓死。”鈙
“嘿,爛褲裆的慫貨,看看你們那熊樣,是能打仗的嗎?别說一個月,給你們一年,也過不了護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