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明明什麼都懂。”
馮蘊心裡一跳,咳嗽,沒有接話。錉
敖七看着她,目光癡癡的,“回不去了是嗎?”
馮蘊眉頭微微蹙了一下。
如果敖七是淳于焰,她至少可以有八百句話來痛罵他、損他,侮辱他,不用顧及半分。
可這是敖七。
少年郎心思敏感,脆弱……
她也有過少女懷春的時候,看到蕭三公子就像看到了天上的谪仙,恨不得把心掏給人家……
更緊要的是,淳于焰是無情的,敖七的眼裡有情。錉
馮蘊其實不擅長處理情感,尤其少年郎的愛慕,難以招架。
“小七,你别多想。”馮蘊斟酌着,“我跟你阿舅在并州……”
“我不想聽。”敖七不想聽她說和裴獗的事情。
至少,不想從她嘴裡聽到。
“我來,是想問女郎,還想吃魚嗎?”
敖七呀。
馮蘊想到赤膊下水撈魚的少年,熾熱的陽光下那一張笑容燦爛的臉……錉
赤誠的情感,辜負不忍,受之有愧。
馮蘊頭痛不已。
到底是怎麼走偏的?
上輩子的敖七恨她入骨啊。
為什麼不像上輩子那樣厭惡她,恨她搶走了他的阿舅?
馮蘊從疲憊裡掙紮出一句話。
“我病着,聞着魚腥,不是很舒服。”錉
敖七眼圈一紅,差點滾下淚來。
“你果然是不愛吃魚的。”
“也不是。”馮蘊條件反射地否認,咳嗽兩聲才道:“我喝過最好的魚湯,便是小七在安渡郡時捉來的魚熬出來的。很鮮,很美,我想我這輩子都忘不掉的。”
敖七嘶聲:“女郎,我可以……”
馮蘊打斷他的話,“我口味雜,什麼美味都可以小嘗一口。但主食才是不可或缺的,活下去的依賴。”
敖七胸口激蕩,忽冷忽熱,充盈着強烈而滾燙的情感,又無從說起。他不會表達,也表達不好,但那些痛苦了好幾日都無法抒懷的意難平,終于落到了實處。
至少,他不是全然無用的。錉
即使他沒有住進過女郎的心裡,但他的魚進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