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蘊笑道:“看誠意。”
又擦幹淨手,慢條斯理地烤着小魚幹,說道:“要是齊軍能把安渡萬甯五鎮和信州割讓晉國,并年年歲貢,自然是好的。若是不肯,那就沒什麼可談的了。耗下去,蕭呈也占不到便宜。”
裴獗:“蕭呈要是不肯同意呢?”
上次燕不息來并州議和,說得很清楚,蕭呈的條件裡,一定是要馮蘊回去的。
這才是和議最大的障礙。
馮蘊一笑,“将軍不要忘了,我們手上還有蕭榕。”
裴獗靜靜地看着她,沒有說話。蚩
馮蘊道:“休養生息,是民之所求,一味的打下去,勞民傷财,也不是個辦法。此時休戰,隻要齊國出得起價,談也是好事。當然,最主要的還是,朝廷肯定傾向于和,先鎖定戰果,将安渡五鎮和信州,名正言順地收入囊中。”
裴獗嗯一聲。
馮蘊笑着,觀察他的表情。
“朝廷要和,将軍不和,也得和。”
裴獗垂下眼,默默飲酒不說話。
馮蘊勾了勾唇,也不多話,隻是默默為他斟酒,烤小魚幹。
脆脆的小魚幹,咬一口唇齒留香。蚩
馮蘊盯着他問:“好吃嗎?”
裴獗回視着,擡高袖子仰脖子一飲而盡,修長的脖子上露出的喉結鼓動着,可以看到吞咽感,馮蘊眯了眯眼,心下突然有點躁躁的。
都這個時辰了。
裴獗為什麼還沒有離開?
他好似沒有準備走?
今夜他要留宿嗎?
馮蘊試探地道:“将軍怎麼不言語?”蚩
裴獗放下酒盞,“你說得有理。”
馮蘊:……
她沒有出聲,隻拿雙眼盯着他看。
“那我先走了。”裴獗終于慢吞吞地起了身,剛走兩步,突然手扶額頭,眼眸微微一眯,坐了回去。
“此酒,甚醉。”
馮蘊:……
她并不知道裴獗的酒量如何。蚩
因為從來沒有裴獗醉酒的記憶,想象裡,裴大将軍應該是千杯不醉的,哪料小魚幹配桂花黃,就把他撂倒了?
“酒量不行,說一聲啊。”
馮蘊将人扶在榻上躺下,伸手搖了搖酒壇。